听说孟仪着手拿下个大项目,累死累活几个月的成果,带着团队就是胡吃海喝,还拍了视频传给姜语。
那会儿她在返程的飞机上,第二日上午落地首都国际机场,才看见了视频消息。
她提前一天给孟仪说过回来,电话再打过去,人正好就在机场外等着。
小半年未见,孟仪很是激动,车前抱着好一阵不撒手。艳阳高照,热得不行,姜语才受不了把人推开,玩笑说再抱闷一身汗就该跟她一块儿换衣服去。
孟仪开车送姜语回到小别墅,路上几句闲聊旅行见闻,约约中午去哪个饭馆。
到地方,孟仪就坐楼下客厅等。阿姨才把姜语的行李弄上楼,刚下来,姜语再吩咐做些孟仪爱吃的甜品饮料招待,只身上楼去了。
之前寄回来的行李都让阿姨该收拾都收拾了,余下不知道放的都堆置在姜语房间,连同刚送上来的行李箱。
姜语懒得捯饬,打算回头跟阿姨说一声。进衣帽间转悠一圈,挑套休闲装,冲了个澡,换下衣服出来。
到房间的小客厅,连着阳台,姜语偏头瞧见紧闭玻璃门,还暗叹阿姨忘了打开通风,踱步过去抚开,侧眼看见什么,哑然怔住。
阿姨是准备帮姜语收拾带回行李上的楼,跨进客厅,只瞧见一面僵立背影,试探叫两声也不应。困解着到她身旁,在她视线所及的阳台角落瞧见一只青釉瓷古董花瓶,盛着历经累月精心照料,过分繁盛绽开的朱丽叶玫瑰,浇灌在艳阳下,微微在迎风摇曳。
姜语定定问句:“这是哪儿来的?”
阿姨反射弧蛮长,“噢!之前来过那位先生他送来的,就前两天的事呢,说是刚开花就送过来了,还让我好生照料。”
她偏要问上一句。
分明见着这样式的玫瑰就清楚了一二。
心里霎然是揪作了一团,姜语默声走进去,到盆栽前停步,缓身蹲下,就这样一眨不眨盯着几乎开得爆盆的玫瑰花。
相近落日的颜色,好生漂亮。
“那先生来过那么两回,第一回送了束跟这盆同样的花来,叫我收下,可没过几天就蔫儿了!我就只好扔咯,前几天吧,又送了这么一盆花来,听说您没回来,叫我收着好生照顾,让您回来能看见就好。您不再这段时间还真有挺多怪事儿,总有人来门前问您下落……”
耳边声音渐渐消弭下去,阿姨见她总呆着是不愿回神模样,不多话了转身回房间收拾衣服去。
而她深深地、木然地将脸埋下去了。
听见夏蝉嘶哑长鸣,灼日烧在肌肤上,闷躁风浪涌进鼻腔里,发涩,干哑,窒塞。
她总沉溺于消遣奔波,沿路风景万千,少能见到这些停留原地的东西。
所以不想起,所以作忘记。
哪一时恍悟。
那些滞留不前的,还仍揪在一处,随时叫她惊醒。
这姿势要将姜语折磨得腿麻,是被一阵要命酸痛唤回现实,她撑着一边窗沿才站起来,头晕目眩,双目刺在灿光里睁不开。
终于缓过来劲,紧绷一身气力,沉沉松懈。跨步进客厅,到近房门口的位置,喊了声屋里动作的阿姨。
待人抬眼,她视线转转,意指阳台。
麻木地再轻叹一声,说,差人送回去吧。
就跟上回那束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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