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发过信息,你还没回。”
“不想回。”
李京肆顿步,笑问:“为什么?”这笑是只把这当作她的一次胡闹脾气。
姜语逼着自己没眨眼,眼睛里是刻意维持的空凉,“你那些毫无油盐的问候让我觉得半点意思都没有。”
他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脚边,将人半揽进怀里,目光向她沉下来:“那是因为宋苓?”
她不作声,平视角度只看到他宽颈,见那凸起喉间滚动。
“是长辈擅自做主,愁我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除却这个,之前也有塞不少,你完全不用在意,这个家没人敢逼我。”
她被他平缓声音一下一下打得没了气愤,心头只有越窜越高的苦涩郁闷,抬眼与他光泽动荡的黑眸交汇,“我倒希望你选一个,再潇洒地跟我断了。”
“还是置气了?”
“李京肆。”姜语声音足足沉了几分。
她看不透他,他向来这样势在必得,一句哄一句叫她盲目,被他带动着走向无解。
若说李京肆是没玩腻才不肯同她断,那什么时候会腻?结婚之后吗?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更加面目全非,他随时可以抽离,那她呢?
从她陷进去那刻就不占主导位了。
姜语憋回一阵酸涩,睁圆眼看他:“有些事早在去赌城前我就想跟你说了,你说从赌城回来再谈。好,你想谈什么?”
李京肆看着她的眼睛沉寂下去。
“你无话可谈。”每个字的落音都敲似往他心上敲。
姜语深叹出一口气:“我们断了吧。”
她到现在万般后悔。
为什么直到一个宋苓的出现她才能意识到关系之间的鸿沟,她到底在和李京肆走着一条什么路。
“我不想陪你继续玩这个无聊的背德游戏了,你是要寻个周全的当家主母还是继续浪迹你的花丛,无所谓。”
她眼处猛觉一股胀痛,硬生生憋回去,出口冷声:“我只想安心跟你弟弟结婚,好吗?”
这空间冷寂很久。
李京肆的手攀上她洇湿的鬓边发,再滑到下颌,看她清透脸上挤出来的倔强,那声音叹着:“所以你还是纠不出这层关系给你设的套?”
“难道你是疯子我一定也得变成个疯子吗?”她小臂抵在他胸膛一股劲,猛蹭推开,隔距一段,笑出来那声,是她自己也辩不清意味,“这段时间就算我赔你的,我玩你一段,你玩我一段,我们扯平。”
“扯平”两个字听得他太阳穴突跳。
再不甘心似的往前伸出去一段弧度,被她无意偏身,指尖只绕到她一点衣料,一点她走过时带起的风。
姜语从后边捡回被他踢开的手机,屏幕有道开裂,蹙眉滑进去,找到李沅的电话回拨。
不多时接通。
“喂,刚才洗澡没听到电话,怎么了?”姜语挂在耳边又垂下,摁开免提,顺去侧边按键调嘴大音量。
李沅清澈嗓音回荡出来:“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房间住着还习不习惯?有缺什么吗?”
刻意使他听见,又把免提关了,置回耳边:“挺好的,东西都有,谢——”
尾音顿然被腰间那股力道掐回去,李京肆从后边将她融回怀里,手机被一把夺走,他脑袋探来,在脸侧与她死死相抵,她开始胡乱抓挠,腰侧,大腿,能抓的地方都抓,可他就是不为所动,一字重过一字从齿间扯出来:“反正不过形式联姻,这圈子的脏恶臭我见得惯了,不介意那里边多我们两个。这段时间我以为你也想通了,才会那么迎合,难道是我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