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谁一声:“客气话不是?小语有什么名誉损伤?她要真能嫁过去,就是替咱姜家修福啦!往后可得仰着您照拂!”
典型的势利作派,接上不同的人牵五挂四地问候。李京肆已然被拉至桌边,椅子推开,却无坐下意思,身前有人倒小杯酒水,他接过在手里。
顷刻,谁人都笑颜对杯举来。
都在等他说话,迟迟无声,也无举敬动作。
陷入僵局中,也无谁先站出头。
等来他似笑非笑自鼻腔哼声:“话不是这么说,娶她,是我的福气。”
此话之后,青瓷杯盏举出,愣是叫离得最近那人不知握高握低,他要稍高一寸,那人便不敢动了。
众所瞩目下,李京肆仰尽小杯酒液,致意,再放下,便都逐一接了这轮酒。
李京肆半点不变的表面恭谨,然而笑意不达眼,再颔首:“那就不多叨扰,来日再以礼致谢。”
分明前一刻其乐融融,不知哪时暗里渐渐降到冰点,各自气息都变缓,都开始意识到那句话说得不得当。
不待谁再出声,李京肆道别过后,便就毅然从各位眼皮下转身,半点余地不留。
“实在见笑了……”吴清妍将他送出去,小声赔歉着。
走到门口,俩人都是一顿。
正餐厅门前是一块木质踏板,屏风隔在前头,几株插花摆置过道边,风穿道过,她穿赫本风冬长裙,略显单薄站在那里,不知多久。大概从他们进去之后。
李京肆一个急步上前,揽上她肩,离开前,转身看眼吴清妍,真真谦和地点头。
吴清妍抿唇笑,说:“回去注意安全,过节再回来吧。”
过多不愉快的话,她也不说了。
走回长廊,光亮从侧边院里来,夜黑风高,李京肆直把姜语往怀里拥,垂眼瞧她板着面色,停下,指腹轻捏她脸,被她捉开,说太凉了。
李京肆就问她吃饱没:“要不回去再让阿姨做顿夜宵?”
她摇头。
“还气着?”他笑问。
姜语抬眼看他,眉间多几分倦色,话是笑出来说:“不气,没什么好气的。”
脑袋往他怀里靠,汲取到点温暖,索性环过他腰,李京肆顺着她的动作更抱紧。
他轻抵在她头顶,开口,音色沉得有些凉薄,却又有种直达心脏的暖意,他笑说:“那现在,你母亲多半不会被气死了。”
姜语抬眼,见他半隐在暗光里的脸,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意思,“什么?”
他低头,吻落在她唇间,轻声开口:“李先生要睡你,也要娶你。”
姜语呆怔,明白他说的是哪回事了,扑哧笑声,脸埋回他肩头,轻蹭。
什么心绪都抛却脑后了。
只觉着,那夜相贴的温度传感至今,竟让这风都不再那么寒凉。
姜语一口气歇到了将近九月中旬,今儿这里约个牌,那儿聚个会地潇洒。
有时会比李京肆更晚归,要找他,他准在书房。
节前一天没找,想着早点睡,回来洗过澡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掼,蒙被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