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瑜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简单说了两句,还警告他别插手。
陈淮书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一个人能担得起?”
“我自有人护着,你就别管了。”
陈淮书不懂:“你从前行事再冲动,也不会脑门子一热便冲上去,哪一次不是先跟我们有商有量的?怎么这回反倒一意孤行起来?我看你不是想着□□,分明是想着自己上去送死的。”
他一着急,说话也就重了几分。
傅朝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尽力让他稍安勿躁,等过些日子变明朗了。
陈淮书看他犯轴,如何能不着急?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这什么人啊,安生日子过了才几天就又上赶着单挑吏部去,还不让人帮忙。
陈淮书总不能看着他一个人顶在前头,回家之后少不得要盘算着如何帮衬傅朝瑜,自己也在打听吏部那位左侍郎之事,做好打算,准备跟傅朝瑜同进退。他知道傅朝瑜写了文章送去国子监,他也得写不能让傅朝瑜一个人。
便是来日被贬官、被下放,他也认了。
这日他在书房里头埋头苦写到深夜,直接在书房里睡了一觉。翌日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衣裳。
陈淮书问了书童,得知昨儿晚上陈燕青来过,见他已睡下,放下衣服便离开了。陈淮书低头看着一直被自己压在手肘下的东西,觉得应该没有被人动过,否则他不会不知道。
再过三日便是大朝会了,傅朝瑜准备当日冲吏部发难。
然而朝会前一晚,他这边反而发生了件大事,商州那边因为工钱问题起了争执,以至于有两个工人直接撞死在水泥厂里。
彼时,傅朝瑜还不知情。
弹劾
朝会如约而至。
傅朝瑜尚且不知自己这边起了内乱,心中理了理要弹劾的名目,随众人一起入殿参朝。这便是官位高的好处了,从前还是从六品时,他可是连站在这儿的资格都没有。
等皇上坐定之后,傅朝瑜率先站出队列:“圣上,臣有本要奏。臣工部郎中傅朝瑜奏吏部左侍郎李章平徇私枉法,多年来因私人恩怨残害忠良、打压地方乃至京畿官员无数,致使吏部考核形同虚设,朝廷威仪荡然无存。”
郑青州跟孙明达满目震惊。
工部几人都懵了,傅朝瑜这家伙又在搞什么玩意儿?他不是在建水泥厂吗,怎么突然跟吏部对上了,还上来就弹劾人家吏部左侍郎,想找死?
郑青州如今只恨自己的位置太靠前,若他方才站在傅朝瑜身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出这个头的,今日只怕不好善了。郑青州与孙明达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待会儿彼此照应些,好给这件事情扫扫尾巴。
皇上似乎并未惊讶,只问:“可有证据?”
傅朝瑜正要将证据摆出来,吏部忽然有人站出来道:“圣上,臣也有本启奏。”
皇上皱眉:“先听安平侯说完。”
“微臣所奏,亦是关于安平侯的。”
这下连傅朝瑜也懵了一下,合着今儿不是他一个人唱戏啊?
吏部有人参奏,傅朝瑜这些日子在商州一带修建水泥厂,压榨商州百姓,以至于民怨沸腾,昨日晚间更是逼死了两个壮汉。那两个男子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如今他们被逼死,两户人家都快到了妻离子散的地步了。然工部竟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若不是他们刚好听到,此事必定是要私了的。傅朝瑜草菅人命,已是定论。
傅朝瑜跟皇上都错愕了许久,皇上求证地看向傅朝瑜,发现傅朝瑜也一头雾水,工部那边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皇上不用想也明白,只怕这事儿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才被吏部的人提前算计了。
还不等皇上开口,太子亲自下场,参奏傅朝瑜与民争利,在京郊一带开设游乐场,蛊惑京中小儿前去游玩,大肆揽财。
孙明达实在看不过去:“原是成王等人非领着孩子去玩,这游乐场才对外开放的。”
太子见孙明达护着傅朝瑜,便觉得他结党营私是跑不了了:“他一介官员,不想着替朝廷办事,整日琢磨如何揽财,岂非重末轻本,罔顾朝廷栽培之意?”
立马又有人跳出来附和:“况且他这游乐园亦不甚稳妥,昨日齐王长子去了一遭还在蹦床上摔了下来,至今昏迷未醒,这难道不是傅朝瑜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