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多大?不曾及冠,甚至尚未踏入朝堂便已经想要插手科举了。科举选士是他能插手的吗?一招不慎便会招来祸端。这回是有圣上护着,又强行拉着他在前面挡着,可他总不能挡一辈子。
来日若这小子真入了朝堂,岂不是没人能辖制得住他了?
王纪美左耳进右耳出,被问烦了便只有一句:“你急什么,怀瑾心里都有数。”
他有数?
他有什么数!
孙明达发现自己没法跟这师徒二人交流了。
“你就惯着吧,早晚能惯出个祸害来!”
王纪美充耳不闻。
他弟子好着呢,做过的也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哪里是祸患了?孙明达自己胆小,畏首畏尾的,怪不得国子监在他手里这么多年也不见起色。
两人因为傅朝瑜还闹了些别扭。
几日后,傅朝瑜意外地得到了《西游记》的分成。当初说好了一成利,虽然分成不多,但是架不住这本书的畅销,即便只有一成,也是一笔巨款。
傅朝瑜看着到手的银子,推算了一下皇上的小金库,啧……好大一笔进项,他真羡慕了。
不过羡慕别人的也没用,还是先用好自己这笔钱吧,他得好好盘算这笔钱用在什么地方,才能钱生钱,源源不断。
手里有了余钱,傅朝瑜便趁着吴之焕来图书馆的时候摆了一桌酒请客,再叫上陈淮书他们三个,跑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开了个荤。
吴之焕与周文津都是头一回来这等地方。
周文津有些拘束,不过吴之焕却坦然观望,碰到未曾见过的新鲜玩意儿还会多看几眼。他与周文津不同,周文津先前时常被欺负有些内敛有些怂,但吴之焕不论何时都是一腔热血,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傅朝瑜选了一个临窗的包间,等菜之时,便聊起了他们的新书。他们这书要不了多久便能出版,届时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动荡,想想还真有些期待。
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忽从窗边瞅见一群眼熟的人上了二楼的台阶。
打头那人,竟是当朝太子。余下几人年纪都不大,傅朝瑜唯一认识的,竟是陈淮书的兄长。
陈燕青怎么会跟太子在一处?
陈淮书知道这事儿吗?
杨毅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见到人便惊呼:“淮书,那不是你哥吗?”
他说完看向对方,却发现陈淮书在见到自己兄长的刹那便心底一沉,待察觉到陈燕青与太子有说有笑,脸色更是黑成了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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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这对兄弟的恩怨,可以说是由来已久。
陈淮书对这个兄长恨归恨,却没办法视若罔闻,尤其是看他与太子如此亲近,陈淮书直接炸了,一时冲动只想冲上去质问。
傅朝瑜慌忙将人拦下:“你如今过去算什么事,让太子难堪?”
陈淮书迟疑片刻,终究是满腹牢骚地坐了回去。
等菜上齐,傅朝瑜立马招呼众人先吃饭。平日里都是陈淮书唠唠叨叨让众人吃什么,这回换了傅朝瑜唠叨了,赶紧催陈淮书赶紧用些填饱肚子。
可陈淮书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他们陈家也算是家事显赫了,祖父是国公,他爹是知州,外祖父更是丞相,家里在朝中并不缺权势。祖父曾耳提面命告诫他们,不可参与党争,不能站队皇子,结果陈燕青这厮竟还明知故犯!
太子即便是储君,可他头上还有圣上呢!圣上正直壮年,他们陈家压根没必要掺和这些事,真不知道陈燕青那猪脑子究竟是怎么想。亏得祖父还觉得这个长孙聪慧,聪慧个鬼,陈燕青压根比不上他!
傅朝瑜给陈淮书夹了些羊腿肉,看他这气呼呼的样子,也是无奈。这家伙,看似对他那位兄长毫不在意,但每次碰上跟陈燕青有关的事,他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看来,恨意还是比爱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