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辉闻言,立时嘲讽一笑,阴阳怪气道:“姑娘习武习得,造反造得,竟会在意是不是有生男进了你的内院?”
傅清辉本就瞧不上女子习武,也没忘记当初在道清观被蒋星重打赏的侮辱,后来更?是得知?她造反的打算。
在他眼里,蒋星重这种人,先忤逆父亲,转头又试图谋逆,简直不忠不孝,不配为人。
蒋星重闻言气笑了,挑衅问道:“我没得罪你吧?我习武和造反,跟你这般大摇大摆地进我房间有何关系?”
说着?,蒋星重目光下移,正见傅清辉腰间雁翎刀上的刀穗,掉进了她桌边的蜜饯盘里。
蒋星重两手一伸,一把抢回自己的蜜饯盘子,急吼吼地斥道:“滚远点!我的蜜饯!”
霎时间傅清辉的火气直冲嗓子眼,他近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长长吸了一口气,方才将火气压下。
傅清辉是多一刻都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他冷飕飕地丢下一句“快点”,便即刻转身离去。
蒋星重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呲了下牙,随后看向自己手里的蜜饯盘子,一脸可惜。
蒋星重将盘子放回桌上,不情?不愿地起身。她上次还以?为,这傅清辉是言公子身边的幕僚,现在瞧着?,定是他招募在身边的探子,不然?哪来的这潜入府邸的本事?
蒋星重随便整理?了下衣服,便朝外走了出去。
谢祯在后巷里等着?,单手扶着?腰间革带,缓缓在巷中踱步,时不时看看巷首蒋星重会来的方向。
这个时辰日头还有点高,巷中没有一点阴凉,挺晒。
就在谢祯再一次看向巷首时,正见蒋星重出现在眼前,朝他走来。
渐渐西落的太阳,正好在她身后,炽烈的光洒在她赪霞色的圆领长衫上,瞧着?愈发鲜艳。她裙摆上的织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她的脚步金光流转,格外夺人眼目。
谢祯凝眸望着?她,唇边挂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意。
蒋星重走上前来,含笑行礼道:“言公子。”
谢祯冲她抿唇一笑,颔首应下。
见过礼,蒋星重便开?口道:“咱们定个暗号吧?以?后你若要?约我相?见,便用暗号唤我,别再叫你身边的清辉跑来我的内院。”
谢祯闻言微愣,随即一笑,点头应下,“好。那便以?鸽鸣为号,三三四,你觉着?如何?”
蒋星重“嗯”了一声应下,道:“暗号罢了,只要?我能听见就行。”
定下暗号,蒋星重紧着?便向谢祯问道:“今日朝堂上都商议了些什么?”
谢祯笑着?道:“百官依旧在商议清算阉党旧臣一案。”
蒋星重点点头,对谢祯道:“估计得商议一阵子呢,在我梦里,下旨清算阉党旧臣发生在三月。你呢?可有想法子为自己运作?景宁帝有没有提拔你的意思?”
谢祯道:“此事恐怕急不得,我须得几日时间安排。”他得先想想怎么把这谎圆好了,才能开?始行骗。
“也是……”蒋星重认同,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谢祯生怕蒋星重再多问些什么,他不甚露馅,便抢先开?口道:“姑娘,我记得你曾说过。在你的梦中,景宁帝清查胡坤一案后,始终没有找到那六万两银子的去向?”
蒋星重点头,“对。胡坤一案,在我的梦中,是发生在六月。但这次,我想着?帮帮南部四十庄的百姓,也想顺道看看公子你是不是有爱民之心,所以?这才诓着?你前往,此案远比梦中,案发要?早。”
谢祯闻言,留意着?蒋星重的神色,接着问道:“可是昨日夜里,我安排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眼线告诉我,锦衣卫审胡坤时,审出了那六万两银子的去向。”
“什么?”蒋星重闻言一惊,诧异看向谢祯,紧着问道:“这次竟是审出来了?”
“银子去了哪里?”蒋星重紧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