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北镇抚司,乃陛下近身侍臣,他们不仅要保卫皇帝的安全,负责皇帝的仪仗,且还要监察文武百官,有自己的诏狱,审案不必经过大理寺。
但这些蒋道明都不关心,他只知道,这样的机构内,必定高手如云,这趟过去,定是能打个痛快!
“哈哈……”蒋道明朗声大笑,虚托王永一的背后便往外走去,连连道:“走,这就走!”
王永一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被蒋道明带着走出正厅,往正门处而去,步子又大又快,他得小跑才能跟上。
脸上笑意本还有些阴阳的王永一,此刻看着如此期待和兴奋的蒋道明,脸上的笑意,别提多别扭,三分不解,三分震惊,五分尴尬。
这寻常官员一听北镇抚司,早就吓得变了脸色,这蒋将军不仅没害怕,怎么反而还这般兴奋?
“呵呵……将军开心就好。”王永一实在没法子,只好这般赔笑一声,和蒋道明一块上了宫里出来的马车。
蒋道明离开后不久,天色便暗了下来,蒋府三位主人都不在,小厮丫鬟们,便陆续开始点灯。
谁也没有注意到,每当无人留意之处,便会有一袭夜行衣,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翻墙潜入府中。
蒋星重一直在屋子里看书,看得入迷,没发觉时间的流逝,直到感觉眼睛有些看不清书了,她才发觉天色已暗。
蒋星重心下一沉,坏了!这么晚没回去,她爹不得扒了她的皮?
蒋星重连忙扔下书起身,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傅清辉立时伸手拦住,“姑娘去哪儿?”
蒋星重忙蹙眉急道:“你看看什么时辰了?你家公子说约我密谈,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我再不回家,我爹得宰了我。”
说着,蒋星重便要往外走,谁知复又被傅清辉拦下,傅清辉接着道:“方才公子派人前来传话,明威将军已奉旨入北镇抚司考核锦衣卫武艺,怕是得几日功夫,你爹不在,不回家没人宰了你。”
“嗯?”蒋星重愣了下,去考核锦衣卫的武艺了?这狗皇帝,圣旨下得还真是时候。
刚准备松口气的蒋星重,却又紧张起来,忙道:“还是不成,我哥也会扒了我的皮。”
说着,还是要往外冲。傅清辉只好后退着拦着她,边拦边道:“武库清吏司事务繁忙,蒋主事暂住宫中,过几日才能出来。”
“嗯?”蒋星重止住了脚步,诧异地看着傅清辉,问道:“这么巧,哥哥也不在?”
傅清辉不耐烦地点了下头,道:“姑娘便安心待着,等着公子。”
若是父亲和哥哥都不在,那这确实是个密谈的好机会。蒋星重思量着往回走去,并对傅清辉道:“饿了,送点宵夜。”
说罢,蒋星重自回了房间,傅清辉望着蒋星重的背影,眼露怒意,但还是唤来院中值守的小厮,命去准备宵夜。毕竟陛下只叫看管,没叫折磨。
回屋后,蒋星重复又看起了方才那本话本,还别说,这话本还就是比兵书好看。
而尚在宫中的蒋星驰,自下午时便被带到了武英殿偏殿,说是陛下有事相商,但是这都已到亥时,陛下还不见踪影。
蒋星驰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他们陛下一贯勤政,勤政到全然不顾己身,令人发指。到这个时辰没宣他,八成是被什么别的朝务绊住了脚,没空搭理他。
但到了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他怕是也出不了宫了。蒋星驰来到偏殿门外,向门外值守的小太监问道:“陛下还没派人宣召吗?”
那小太监道:“陛下政务繁忙,想来被绊住了脚。”
蒋星驰道:“可我明日还得上朝,武库清吏司也还有尚未处理完的事务。”
那小太监赔笑两声,跟着道:“陛下既然叫您等着,必有陛下的道理,你安心等着便是,至于上朝和清吏司的事务,有陛下的口谕在,您忧心什么呢?”
也是……念及此,蒋星驰不再多想,从腰间取出一小把碎银子,悄悄塞进小太监手里,而后对他道:“公公,这些时日因着陕甘宁流寇的事,我一直在调配兵器,实在是没怎么休息好,既然眼下陛下还未宣召,我进去休息会儿,若有消息,劳烦你提前喊我一声。”
最近不仅要调配兵器,还要收拾清吏司的那些个人,他已经连着好几个通宵了,着实有些吃不消,既然现在没事,偷空睡会儿吧。
小太监闻言愣了愣,收下蒋星驰的银子,而后道:“大人放心,若养心殿有人来,我提前弄点动静唤醒您。”
蒋星驰抱拳行礼,“多谢。”
说罢,蒋星驰便回了偏殿,将罗汉床中间的小矮桌一搬,放在地上,畅快地躺在了罗汉床上,许是真的太困,几乎瞬息的功夫,他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