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敬你父皇,爱你父皇。瞧你父皇待你多好,带你骑马打猎,给你准备好吃的。”卫子夫顺势教导刘挽,盼着刘挽一定要记下,待她好的是她的父皇,她须敬他,爱他。
刘挽相信此时的卫子夫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刘彻的,因此也教导着她的孩子们一定也要敬爱刘彻。
确实,无论一开始刘挽对刘彻是什么样的一种心理,刘挽也认可,到现在为止的刘彻算是一个好父亲。至于将来怎么样,什么关系都要经营,而一个人真心或者假意,哪怕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尤其不可能瞒得过刘彻这样的老狐狸。
是以,刘挽哪怕心里未必没有对刘彻的畏惧,也早在这些年的相处中将他当成了父亲,敬他爱他,为他着想。
“孩儿喜欢父皇,喜欢娘,喜欢姐姐,喜欢妹妹,也喜欢舅舅,去病表哥。”刘挽重重的冲卫子夫点头,好让卫子夫知道,她的心里一直知道这些都是亲人,家人,她对他们的感情是一样的,敬着爱着。
卫子夫朝刘挽张开双手道:“来,让我抱抱我们泰永。”
嗯,刘挽喜欢卫子夫的怀抱。这样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无法和命运抗争,她唯一所能做的无非是在这世间的浪涌中努力挣扎的争得一度之地,保全自身,也保全家人。
刘挽小跑过去扑入卫子夫的怀里,昂头亲了一记卫子夫的脸颊,刘嘉第一个反应极快的喊道:“要,要,要。”
要什么的,她已经挣扎起身,东倒西歪的走向卫子夫。
“嘉儿慢些。”卫长公主第一时间冲到刘嘉面前,赶紧扶好刘嘉,让她安安稳稳的走到卫子夫的怀里。
不过刘嘉冲的却不是卫子夫,而是刘挽。扑向刘挽的刘嘉嘟起嘴道:“亲亲,亲亲。”
刘挽嫌弃的别过头,指着刘嘉的脸道:“都是油,不亲。”
刘嘉愣了半响,委屈的要哭了,卫子夫赶紧拿起帕子拉过刘嘉道:“嘉儿莫哭,娘给嘉儿擦擦。”
好的,刘嘉眼中已经凝聚的泪珠在这一刻停止了,迈了小步凑近卫子夫道:“擦,擦。”
卫子夫笑得温婉的轻轻为刘嘉拭擦,刘嘉笑了。末了不由分说的扑上刘挽,亲亲,要亲亲!
可怜的刘挽没有防备,好嘛,直接被刘嘉压在了地上,起不来!
九华宫里笑声不断!
刘彻的失望
相对而言,汉宫之内一片详和,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之地,却是风声鹤唳。
马邑之谋,纵然方方面面都努力补充,依然以失败告终。
匈奴的单于确实中了聂壹的计,率领大军赶往马邑,却在行来的路上发现只见牛羊,不见人影,当时生疑,就近捉了巡视的一个小吏,那位小吏在匈奴严刑逼问下合盘托出,道明前方有大汉的军队埋伏,匈奴单于当即领着兵马回头。
那时的匈奴大军离得马邑已然很近,近得埋伏的将士已经看见他们。
偏看着匈奴走,领军的王恢将军,这一个当时同意聂壹计划,将聂壹引见刘彻的人,却不敢追击匈奴,眼睁睁的看着匈奴兵马远去。
消息传回长安,刘彻勃然大怒。尤其得知聂壹身死于发觉被骗的匈奴人刀下,相比之下,大汉的将军竟然贪生怕死,不敢出击,刘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恶意。他大汉的将士连跟匈奴正面打上一仗的勇气都没有,试问刘彻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最终王恢被下狱,哪怕有人不断的给王恢求情,盛怒之下的刘彻也没有松口。
刘挽亲眼看到刘彻听到马邑之谋失败后砸了满桌子,从出生以来,刘挽从未见过脸色难看到这个地步的刘彻。
是啊,刘彻寄以厚望的一番谋划,结却以大汉的臣子不作为而以失败告终,如何不让刘彻愤怒。
因而王恢下狱,有人来跟刘彻求情时,刘彻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为将不敢上阵厮杀,你们告诉朕,这样的将军留之何用?难道大汉给你们的俸禄是让你们拿着玩的吗?食君之禄不能为君分忧,你们告诉朕,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一番话落下,谁人再敢求情。
确实是王恢不作为,才让匈奴人跑了。但凡王恢领着手下的将士冲出去杀上一杀,无论结局怎么样,都不会如此让刘彻愤怒。
“知道匈奴是怎么笑话我们的吗?看看匈奴送来的书信,他们在指责大汉,也在笑话大汉。奇耻大辱。”刘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让他落得如此难堪境地的是谁?
“你们还敢求情?怎么?是不是等到匈打到长安了,你们一个个丢下朕跑了,你们还觉得自己无罪?”刘彻犹觉得不够,大声质问,底下的臣子吓得连忙跪下道:“臣不敢,臣不敢。”
“滚。”刘彻是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说,喝斥一声,让他们所有人都滚,给他滚,滚得远远的。
别管是来求情的,或者是有别的事来禀告的,都不敢逗留,麻利走人。
刘彻依然愤怒,叉着腰怒发冲冠的望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冷意。
“陛下莫急,等去病将来长大了,必为陛下驱匈奴,令他们无能再犯我大汉。”霍去病同样也气。虽然早在听说马邑之谋后,霍去病料到此法怕是行不通的,事到临头连打都不打一仗,让已经入大汉境内的匈奴全须全尾的回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失败是预料之中的,如此败,谁人听了不伤心,不愤怒。
明明是有机会赢的,却失败得如此不堪。
刘挽既为大汉而痛心,也为聂壹之死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