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愣,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和忧虑。
大王?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爹?阴嫚摸了摸脸,他来干什么?良心发现接我们娘俩回去了?
啧,我可不想回去。一回去,我这种田剧本非得变成宫斗剧本。像我这种脑子不好使的,还不是回去没几天就噶了。
不行!阴嫚重重地拍在木框上,我还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然而下一秒,她一脚踩空,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墩。
妙人一把掀起窗户,在看到她的狼狈模样后,忍俊不禁:“还敢不敢调皮了?”
阴嫚身心饱受打击,看着母亲委屈巴巴道:“阿母,妙人笑我。”
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日后,阴嫚心里始终担着一层心事,让她坐立不安。她不想回去,想离开却无力自保。实在闹心,她便一个人偷偷出去了。
秋季将至,阳光也越发毒辣,晒得枝叶发黄发卷。
阴嫚伸出手遮挡太阳,向远处眺望。但话又说回来,到了农历十月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年,那她就正式进入三岁小孩的行列了。
三岁,距离十八岁还有十五年。她叹了口气,我算是体会到灵魂与肉体不匹配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了。
在宫门外的一个小黑点引起了阴嫚的注意,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穿着内侍穿的衣服,顶着毒辣的日头抱着花盆疾行。满头大汗,后背更是湿了一大片。
许是暑气太重,让他花了眼,竟一不小心踩在自己的衣摆上,摔了个大马趴,手里的花盆也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这下,小内侍的脸都白了。他不顾手上的伤,连忙去查看花盆,想看看是否还有挽救之法。
可他运气实在太差劲。前脚摔了花盆,后脚就被人发现了。
“你这贱奴,竟然摔了母亲的花!”
阴嫚转过头看去,只见距离“事发地”的几里外站着一个小娃娃。瞧着粉雕玉琢,浓眉大眼,是个讨喜的长相,但一听到对方盛气凌人的话后,讨喜的娃娃顿时变成了讨厌鬼。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仆不是有意的!”小内侍跪在地上全身发抖,拼命求饶,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了血迹。
作为一个受到过文明教育的现代人,阴嫚当然看不惯封建社会的阶级压迫,她忍不住开口:“不过是摔了一个花盆而已,换一个就是了,何必难为人?”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阴嫚:“……”我可真不想万众瞩目。
但她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抬起下巴看向对面的讨厌鬼:“看什么看?我说得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