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怎么了?”阴嫚变得咄咄逼人,“是谁的部曲私藏银钱最多?是谁到处说我的坏话?现在又是谁见我平息了骚乱,巴巴地来抢功?坏事做尽还要装无辜,当真是把表里不一,厚颜无耻八个大字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一遍。”
“你这妇人竟然侮辱我!”
“我不过是阐述事实就羞辱你了?那我要是真羞辱你,你岂不是要自尽?”阴嫚环起手臂,似笑非笑道,“都说打狗看主人,那将军你说说,我今日要是骂了你,常山王会不会找我算账呢?”
“你,你——”
贯高全身颤抖,一口气卡在胸口,眼睛一翻,整个人竟向后仰去,定睛一看是被气昏了过去。幸好贯高的亲兵接得及时,要不然非得摔一个脑震荡出来。
阴嫚非但没有慌张,反而挖苦道:“呵,说几句话就晕了。贯大将军还真是弱柳扶风,身娇体弱。”
她看向怒目圆睁的兵卒,轻描淡写道:“看我作甚?还不赶快把人抬回去,要是死在这,我岂不是要摊上人命官司?”
言罢,阴嫚便转头离开,对众人说道:“贯将军病了,恐不能管理俘虏营。我为汉王亲点押运官,又领长史事,自然要为同袍分忧。俘虏营归我管了,诸位若是不满可上启大将军,亦可上表大王。”
看着阴嫚远去的背影,诸将不约而同地想道——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老樊说的没错,公主你简直是目中无人!”灌婴幸灾乐祸道,“我就说没人能顶得住你这张淬了毒的嘴。”
阴嫚熬了一个通宵才收拾完残局,现在困得要死。灌婴在耳边喋喋不休,吵得她脑仁疼。于是,她干净利落地给了灌婴一拐子手动消音。
世界太平,阴嫚的耳朵终于得到了解脱。她按了按太阳穴纳闷,灌婴不是前几天跟韩信去前线巡查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昨晚的事情的?但这些问题在她看到迎面走来的曹参后就全都明白了。
“你们可算来了,”灌婴揉着肚子,像个小孩儿一样告状,“公主她打我。”
曹参不知从哪拿出一块胡饼,塞到了灌婴的嘴里,再次手动消音。
阴嫚头疼得难受,没心情叙旧说话,正打算回去休息,就听到有人对她说:“公主忙了一夜,吃些东西再去休息吧。”
她按着太阳穴的手顿了顿,侧目看去才发现韩信也来了。阴嫚本想说没胃口的,但在嗅到山楂酸甜的味道后,她又改变了主意,让韩信带着食物去她休息的地方。
两人坐在食案前,阴嫚就看到韩信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道:“有话直说。”
韩信抿了抿嘴唇,说道:“公主这次把贯高得罪透了。”
阴嫚坦然:“是啊。”
“过分张扬,只怕会招来祸事。”韩信深有感触,“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树大招风。”
阴嫚看向韩信反问道:“那换成大将军你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