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以明智,知古可鉴今[1]。你多看看也没什么坏处。”阴嫚接过仆从端来的汤药。
那汤药带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熏得灌婴捏起了鼻子。可当他看到阴嫚面不改色地全部喝完后,他目瞪口呆:“……你,你不觉得苦吗?”
阴嫚将陶碗递给了仆从,用帕子擦了擦嘴,平静道:“我已经过了怕苦的年纪了。”
灌婴脸色微变,憋了半天,哼哧道:“我也过了。”
“那挺好的。这至少说明将军长大了。”阴嫚不走心地夸道。
“……”灌婴哽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只是声音太小,她没听清。
“你说什么?”
灌婴果断否认:“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阴嫚一猜就知道灌婴又在吐槽自己嘴巴毒,她咋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按了按太阳穴问道:“你来做什么?”
灌婴收敛了嬉闹的姿态,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我是来感谢公主的。若非公主及时发现细作,只怕京县已经落入楚人之手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嘲笑我身娇体弱的。”阴嫚轻飘飘道。
好不容易酝酿好感情的灌婴一秒破功:“公主!”
“听到了。我的耳朵又不聋。”阴嫚靠在凭几上,拢了拢身上的毯子,“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还不算完。强攻不成必有围城,辎重不足,京县依旧难保。”
灌婴的观点截然相反:“辎重运输有甬道,就算楚军真的来劫掠,驻军也能及时救援,公主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当初王离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巨鹿一战,他兵败身亡了。”阴嫚撑着头,斜眼瞧了一眼灌婴继续道,“此战秦军失利固有其他因素,但我仔细想过,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是主力被困在甬道。”
灌婴到底是个身经百战的将领,很快就明白了阴嫚的意思:“你是说,项羽会派兵骚扰粮道,诱使我将兵力投入甬道?”
“我觉得他并不看重荥阳到京县这段粮道。他会进攻广武到荥阳城这段路,只要毁了那里,那荥阳以及其下属县城就都完了。”阴嫚十分冷静地说出了一个令人惊怒的事实。
“项羽小子其心歹毒!”
荥阳城,汉王府的一间厅室内传来怒骂声。只见刘邦将手里的竹简摔在地上。竹简摊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张良身拾起竹简仔细看了一遍,不禁感叹,项王当真是天纵奇才。
面对楚军袭扰,汉军要想保持粮草运输通畅,就要向甬道投入大量的兵力,保证粮草运输不受楚军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