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们惶恐盯着她,或说着盯着每一个汉军将领,在紧张不安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杀了算了。”有人提议。
“可不是。反正我们也挑完人了,这些人留着除了浪费粮食就是惹祸。”还有人附和道。
血色横洒大地,这或许预示了俘虏们血流成河的命运。
在其他将领已经开始商讨如何杀死这群俘虏时,阴嫚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等待着。
“公主!”程七终于带着几卷竹简回来了,他展开其中一卷,汇报道,“本次营啸发生在俘虏营,影响周遭五个营帐,致使我军五十人轻伤。”
阴嫚看着从眼前抬走的尸体:“汉军中没有重伤或者死亡的人?”
“没有。”程七摇头,“营啸被控制在俘虏营中,所以重伤和死亡的人基本上都是俘虏。”
阴嫚了然,对程七说道:“辛苦了。”
程七一愣。
阿桃解释:“当时情况危急,营啸却只在俘虏营发生并未扩散,显然是有人在指挥控制。而当时能马上采取行动的人只有程百将你,公主自然明白你的辛苦。”
“都是末将应该做的。”程七连忙抱拳回答,之后他又问道,“公主,这些俘虏要怎么处置?”
“自然是杀了。”
还未等阴嫚开口,傲慢无礼的男声就插了进来。阴嫚转头看去,果然看到贯高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她道:“将军这会儿倒是杀伐果断了。”
“不过一群降卒而已,留着他们的性命已然是天恩浩荡。现下搅得军营大乱,不杀了他们难道还要留着他们?”贯高冷笑一声,“公主切莫妇人之仁。”
阴嫚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瘆人。
贯高被她笑得心里发毛,问道:“你笑什么!”
“想起了一件趣事。”阴嫚止住笑,“犹记当日我杀百名贼寇,诸君嫌我不知仁爱,厌弃抨击我。如今我痛定思痛,决定改过自新,结果将军却说我妇人之仁。”
阴嫚按了按太阳穴,故作苦恼道:“你们这群人善变得让我头疼。”
贯高一哽。
“我思来想去,诸君对我如此苛刻,想来是我挡人家的发财路,故而一到军营就被人百般刁难。”阴嫚抬眼看向贯高,眼中满是嘲讽。
贯高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又没点名道姓,你何必大动肝火?哦,我明白了。”阴嫚故作恍然大悟,“你就是我说的那个人。押运是个美差,不仅能搜刮到不少油水,还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结果被我这个半路出现的外人截胡了,你心有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