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的时候,高峰期过去,来饭馆的人渐渐少了下来,然后就进来了几个看着不太好惹的人,说是要他们交“卫生费”。
但是焦威他家已经缴过卫生费了,还有缴费单在,很显然,在那种情况下,“卫生费”有另外的意思。
不管是“卫生费”还是“管理费”,等等这一类的词,在某种情况下的意思,就是“保护费”。
以前在小县城的时候,焦威他家的店子还稍微正规点,但这种费也是交过的,只是焦威他不知道而已。
所以,焦威在弄明白事情缘由之后很生气,去找他爸妈的时候,说实在不行就报警。
焦威他爸倒是比较淡定,还笑着开了两句小玩笑,然后便跟焦威说了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实,在这周围做生意的,不管是小店铺,还是那些摆地摊,摆夜市的学生,都遇到过这种事。
他问了下周围的店铺,看看他们交了多少,知道自己店子交得多了一些,也没太生气,毕竟自己一家是新来的,还是外地人,没关系没底蕴,谈了谈之后,便交了一个月的。
准备在这里开店子的时候,焦威他爸妈其实都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曾经还是老实人的两口子,出来做生意的前两年就磕磕碰碰琢磨了些经验。
现在,既然焦威都已经捅破这层纸了,两口子也将其中的一些经验跟焦威说说。
原本两口子觉得自家孩子以后的工作肯定像电视上那些高级白领一样,不用面对那些找茬收保护费的,但不管在哪个岗位,都有它的潜在规矩,你强的话还好,如果只是个普通人,还是顺着规矩点。
听爸妈讲过那些经验之后,焦威心里挺不是个味儿,他不笨,知道这是事实,但毕竟是年轻人,毕竟还是有着一腔热血,以前还没静下心来搞学习的时候,也打过架,跟老师对着吵架掀桌子过,焦威不能确定如果自己再见到那些人会不会上去跟他们拼。
下午吃完午饭,焦威坐在小饭馆门口,帮着削土豆。
店子里都是人,所以也没在里面,外面也透气些。
虽然他爸妈拉着不让他整,但焦威倔了,并不怕被人笑话,帮家里削土豆怎么了?
谁规定了大学生就不能削土豆?
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正削着,隔壁店子的老板过来了。
隔壁的店主要卖面食,是一对年轻夫妇开的。这段时间,两家都熟悉不少,隔壁店的老板也认识焦威。
“听说你们店昨晚来人了?”那老板说道。
昨天隔壁面食店有事情,只上午开了半天,焦威家店子的事情那老板还是听周围人说的。
“嗯。”焦威应了一声,不是很想提这个话题,手上削土豆的力道也大了许多。
那老板笑了笑,“你别不服气,其实大家都一样,我们家也是,那时候刚毕业,不太懂这里面的规矩,还想打电话报警来着,被我媳妇儿拦住了,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先交了些。后来找了人,才没再碰到他们。”
见焦威不吭声,但削土豆的动作慢了很多,知道他在听,那老板指了指对面的一家火锅店:“他家刚开业没多久的时候,生意很火,后来有段时间每天十来个小混混去店子里吃,一开始还照买单,后来就渐渐开始找茬,最后还直接放话要多少钱。那家老板也不是个软的,当时虽说让那些人第二天过去,但晚上就找了人,结果第二天,那些小混混一个都没来,也没再出现在他家店子。
还有那个卖盖浇饭的,遇到这类事的时候直接打电话叫来一批人,准备大干一场,后来还是被警察驱散了。
不过那些混混以后也没再找过他。
混混也是欺软怕硬的,他们要是知道你是个硬茬,就不会来了,跟他们讲礼数不行就直接下狠手,现在这社会就这样,做人哪,就得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