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劝说祖父主动放弃权势,与她隐姓埋名,归隐遁去。
日后与萧承井水不犯河水。
可祖父的执念,是重创敌国大笺,要打得大笺心服口服,甚至俯首称臣。
有执念在,人会固执。
黎昭闭上眼,在死局中寻找着出口,夜阑之际,窗外微亮,她睁开眼,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萧承。
真正的关键所在还是萧承。
她要让祖父相信,萧承有能力抗下与大笺对弈的重担。
“棘手。。。。。。”
少女按按发胀的额,看向漏刻,快寅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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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天还没亮,黎昭刚端着药膳走进二进院的正房,就听到养父养子的对话。
“爹,孩儿还是给您告假吧,修养修养总有好处。”
“修养个屁,陛下真要让齐家那个小王八蛋继任鹫翎军主将,那还得了!那个小王八蛋的老子,是个老王八蛋,碍眼得很!”
“那,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宰了那个小王八羔子。”
“杀杀杀,按你的手段,朝中异己,多数都死在老子的刀下了。”
黎昭将药膳递给门口的侍女,没有进去搅合,等老者身穿官袍走出来时,立即迎上前,越过膀大腰圆的黎凌宕,挽住黎淙的胳膊,“爷爷,我跟您一同进宫。”
黎淙胡子一吹,没好气道:“陛下今日没工夫搭理你,别去自讨没趣。”
还为此起个大早,气得老者脸色铁青。
黎昭头一歪,苍耳似的粘在老者肩头,一贯的软磨硬泡,屡试不爽。
黎凌宕在后头憨笑,打趣一句,没有得到黎昭的回应,他尴尬地挠挠头,继续跟在爷孙后头。
马车之上,爷孙单独乘坐一辆,黎昭再次替老者舒展眉头,笑着解释道:“昭昭有事入宫,不是去自讨没趣的,以后也不会自讨没趣了。”
黎淙只当她嘴甜,哼一声,没当真。
不比其他朝臣需要排队入宫,黎淙下了马车,带着孙女直接去往燕寝。
时辰尚早,距离上朝还有小半个时辰,天子正坐在外殿用膳,听曹柒禀报后,瞥过一眼,就见一老一少先后跨进门槛。
黎淙一改威严,笑呵呵弯腰作揖,鼻音浓重,气音居多,“老臣见过陛下。”
黎昭站定,听到一声“看座”。
黎淙看了一眼桌上的清淡早膳,没有如往常那样打趣一句天子进食如禁欲,开门见山道:“那厮罪有应得,老臣已让人砍了他老子的项上人头,送去了小妇人的家里赔罪。”
萧承问道:“因何牵连父辈?”
“养子不教父之过。”
萧承不置可否,嘴角泛起浅痕,除了权势相争外,他们的处事风格极像,说实在的,比起贺太傅,黎淙才更像他的太傅。
突然,黎淙话锋一转,主动提起齐容与,否定了对方的能力,“一个老王八蛋养出的废物小王八蛋,三岁看到老,实不能委以重任。”
众所周知,南屠远、北懿德,两大将帅年轻那会儿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正是黎昭已故的祖母。
两人至今水火不容。
“那个小王八蛋三岁敢拔老虎须,天生的混不吝,陛下可要擦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