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捂住眼睛飞快地缩了回去。然后自己先半羞半喜地咧嘴笑起来,抱着手臂蜷成一团,小小声地嘟哝:“既然在梦里,亲一下也没关系吧。”方丛夏的笑意僵在唇边。半晌,阮南参没了声音,方丛夏扭头看过去,阮南参已经歪着头,仰靠在座椅里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嘴巴微张,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呼吸有些粗重,浅淡的酒气顺着夜风吹过来。方丛夏心里乱得像一滩浆糊,他抬手碰了碰被阮南参吻过的地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神色复杂地看了阮南参少时,移开眼睛,盯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人影,开口对司机说:“麻烦您在这儿停车。”“啊?”司机偏头看一眼导航,透过后视镜看向方丛夏,说:“还没到啊,这儿离目的地还有三四公里呢。”“我知道。”方丛夏看着前方路口的红绿灯,沉吟少时,垂眼打开手机地图导航,找到阮南参家的位置放大,递给司机看,“刚刚那个地方不去了,去这儿。”司机侧头瞅了两眼,“嗐,你怎么不早说,这下要绕路咯。”方丛夏声音没什么起伏,一面点开通讯录翻出阮北川的电话,一面对司机说:“没事,我加钱。”他犹豫两秒,打给了阮北川。电话响过三声,阮北川接通了,他那头声音非常嘈杂,键盘敲击声和“上啊”、“菜逼打什么游戏”之类的怒骂混杂在一起,阮北川斜着肩膀夹住手机,问:“谁啊?”方丛夏顿了顿,说:“我是方丛夏,你哥喝醉了,我现在送他回去。”“你来接一下他。”“我哥怎么了?你谁啊?”阮北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键盘敲得飞起,还分神同旁边的人讲了一句“干死这个狗比”。“”方丛夏看一眼阮南参,没有感到不耐烦,淡声回答:“我说我是方丛夏,你哥喝醉了,我送他回你家,你来接他。”“哦。”阮北川的声音仍然散漫,随口答道:“阮南参喝醉了你带他回你家呗,正好培养培养感情。”听到“培养感情”,方丛夏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十几分钟前的那个吻,和阮南参听起来像是醉话的表白。醉话。方丛夏走神几秒,扭头看着仍在熟睡中的阮南参,心下一动,匆匆对阮北川说:“我快到你家楼下了,快点过来接你哥。”挂断电话,方丛夏警惕地抬头扫一眼前座正在开车的司机,又回神看了阮南参三秒,靠过去,抬手晃了晃阮南参,叫他的名字。阮南参很轻地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醉酒和睡意朦胧让他感到头晕和不适,他眨了眨眼睛,转头呆呆地望着方丛夏,声音沙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方丛夏没接话,他看着阮南参,问:“我是谁?”阮南参的表情依然呆呆的,嘴巴却回答得很快,“你是方丛夏。”“那你那你”方丛夏停顿几秒,低声问道,“喜欢我吗?”“喜欢啊。”阮南参拧眉闭上了眼睛,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方丛夏还是听清楚了。“你真的喜欢方丛夏么?”“真的,我是很喜欢方丛夏的。”阮南参的意识渐渐开始混沌,声音低下去,像是在梦呓。方丛夏长长地吸了口气,松懈下去的肩膀紧绷起来。这时候,司机的导航发出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阮北川的电话也刚好打进来,方丛夏盯着手机屏幕愣了愣,接起来。“你和阮南参在哪呢?”阮北川的语气不太好,“我都等了二十分钟了,再不来我走了啊。”“到了,马上来。”司机停稳车,方丛夏拉开车门走下去,冲站在小区门口的阮北川挥了挥手,“在这里,蓝色大众。”阮北川挂了电话,小跑着过来。“我哥呢?”方丛夏拉开另一侧的车门,抬手指了一下,阮北川没什么好气地瞪他一眼,一面走过来,一面埋怨道:“你怎么不抱着他?喝醉了多难受啊。”他嘴上这么说,自己也没有很爱惜阮南参,伸手推了两把,阮南参没有反应,阮北川又坏心眼地捏住阮南参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三秒之后,阮南参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张大嘴巴大口呼吸。他刚醒,脑子不是很清醒,只是呆呆地坐着发愣,也不知道叫阮北川松手。方丛夏看不下去,拍掉阮北川的手,没有看阮南参,没什么表情地教育阮北川:“不要总是欺负你哥。”“切,那你干嘛带我哥去喝酒啊。”阮北川轻哼一声,白了方丛夏一眼,矮身钻进车里,扶住阮南参的肩膀,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地拉着阮南参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