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丛夏皱了下眉,想都没想就要伸手拨开阮南参。但前方碰到红灯,司机紧急刹车,惯性作用,阮南参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胸口,右手还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低低地说了句“好硬”。方丛夏呼吸一窒,左手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中,垂眼的时候,又瞥见了阮南参泛粉的耳垂和脖颈,他舔了舔嘴唇,很快移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莫名的口干舌燥。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两秒后,方丛夏低头,尝试着叫了阮南参的名字。毫无意外,阮南参没有任何反应。他捏了下指节,伸手去碰阮南参的肩膀,下一秒,大巴猛然启动,阮南参不由自主地往前倒。眼看就要摔下椅子,方丛夏瞳孔微缩,眼疾手快地搂住他。与此同时,阮南参无意识地抬手圈住了他的腰,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方丛夏顿时僵住,心尖跳了一下。作者有话说:俺来了又走。夏夏子:啊他好烦(?w??)“闭嘴”路程后半段,张瑜来找方丛夏商量团建的具体细节,眼前的画面却让她惊讶到说不出话。阮南参放松、自然地赖在方丛夏怀里,手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睡得很熟。当事人之一的方丛夏则仰靠着椅背,身体坐得端正笔直,避嫌似的端着手,一动也不敢动。他闭着眼,额上出了薄薄一层汗,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起来紧绷而僵硬。然而画面却透露出诡异的和谐。张瑜顿了一下,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叫人。没想到方丛夏自己睁开了眼睛,起初有些茫然,看见张瑜,他愣了两秒,喉结很明显地滚了一下,眼睛里有罕见的心虚和慌乱,表情就像被当众捉奸在床。“我、我我来找你说公事,什么都没看到。”张瑜举起手,自己先对方丛夏解释。本来只是朋友间的行为,但被张瑜这么一说,味道和感觉就全都变了。方丛夏瞪着眼睛,显得很激动,压低声音冲张瑜低吼,“你看到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说完,他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眼睡得死沉的阮南参,犹豫再三,手肘动了下,还是没有推开他。“你要说什么?”方丛夏又问张瑜,眼睛四处乱瞟,脸上仍然有少许的不自然。张瑜愣了一下,“啊?我、我忘了。”方丛夏微微拧眉。“等我回去想一想,下车再跟你说。”张瑜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脚底抹油迅速溜走,“我先走了。”张瑜走后,坐他们后面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突然敲了敲方丛夏的肩膀,方丛夏回头,她友好地笑笑,用有点蹩脚的中文说:“你好,我是外务部的琳娜。”方丛夏也笑了一下,“我是采编部的方丛夏,有事吗?”琳娜趴在阮南参那边的椅背上,闻言飞快地瞟了阮南参一眼,卷翘的睫毛垂下去,淡蓝色眼睛里倒映出阮南参不太雅观的睡姿。“他是你朋友吗?”方丛夏点点头,“算是。”“那他叫什么名字?”“阮南参。”琳娜长长地“哦”一声,眨眨眼睛,冲方丛夏狡黠地笑了下,大大方方地说:“他好可爱,我好喜欢。”方丛夏笑容淡了一些,“什么意思啊?”“就是吾心悦他。”琳娜耸耸肩,“你们z国人不都是这样说的吗?”“………”“不是。”方丛夏否认了,隔了几秒,他问琳娜:“你认识他么?”琳娜摇摇头,“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大概知道方丛夏想问什么,她接着补充道:“有个词叫一见钟情,他上车我就注意到他了,我就喜欢这种呆呆的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琳娜的形容让方丛夏感到不适。他没有说话,很轻地皱了下眉。片刻之后,琳娜又托着腮,用和阮南参如出一辙的天真眼神看着他,说:“既然你是他的朋友,为什么不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呢?”为什么要给?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方丛夏低头看着阮南参,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烦闷。大巴外汽车的鸣笛声和嘈杂的人声交织成一片,大巴内有同事们高声交谈的笑闹声,和司机为活跃气氛播放的流行音乐,但阮南参还是睡得很沉。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又热又痒,琳娜又一直盯着他,方丛夏没由来得生气,他沉下脸,淡声对琳娜说:“没有。”说完,他转过身,没有犹豫,手掌抵住阮南参的额头,用力把他推开了。阮南参就这样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他歪在椅子上,因为刚醒,眼神还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