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仿佛听不见一般,还是懵在那里。我急道:“赶紧去啊!”
那丫头才回过神,扶着墙往外面走去。
一分钟后,西瓜、葫芦他们几个便跑了进来,一见那阵仗,也都懵了!我要西瓜赶紧去给钟大队打呼机!西瓜听了,赶紧往吧台去了。
建雄哥还在淌着泪,郑棒棒和表哥两个年纪大点的,一人握着他一只手,表示着you’renotalong。我站那端详着建伟哥的尸体,建伟哥的脸也侧对着我这边,双眼紧闭,表情却很狰狞。正看着,外面西瓜到了门口喊我:“邵波,钟大队回电话了,要你过去接电话!”
24。
我去到吧台,接过听筒。钟大队在电话那头很急促地说:“你那边都什么鬼地方啊!一个案子没完,又出个新案子。”
我说:“钟队,应该可以并案的,手法都是一样。”
钟大队却比较反常地在电话那边急躁着:“反正算咱分局刑警队运气差,摊上这个案子!邵波,你在现场先控制着,我要何队他们过去,我在医院还要呆一会。”
我便纳闷了:“医院?你怎么了?没啥大事吧?”
钟大队说:“我能有毛事啊?是你们刚抓的这吸毒的,在分局四楼逃跑,跳楼了!”
钟大队继续道:“好了好了,一会见面再说吧!何队他们现在已经往你们火龙城去了,我晚点过来。”
放下听筒,心情有点沉重。听钟大队的语气,那瘦猴应该摔得不轻。于是更加印证了这小子犯的事不小,所以才这么玩命。而建伟哥……是不是也是这小子动的手呢?如果杀刘科是因为去包房盗窃被人看到,杀人灭口,那他杀建伟哥是为什么呢?并且,他杀完建伟哥,又费那么大劲,去到二楼包房干吗呢?
满脑子的问号,扭头准备往建伟哥死的房间走,楼梯口居然大半夜上来个人。一看是刘司令。
我正寻思着这孙子怎么在楼下未卜先知地上楼来凑热闹了,刘司令却先开口了:“邵波,要不要吃点东西啊?都快早上了,我要他们去下几碗面条,给你和建雄哥建伟哥端上来吧?”
我打消了疑惑,原来是上来想给两个老板擦鞋拍马屁。我想了想,要不要现在告诉他建伟哥已经死了的事,谁知道这孙子东张西望见五楼一号房门开着,西瓜他们在门口皱着眉,梅子在那发着抖,便没管我了,嘀咕道:“又出啥事了!”说完往一号房走去。
我跟上去,边走边给他说:“司令,建伟哥也被人给捅了!”
刘司令步子立马停了下来,表情非常夸张地愣在那里,好像死了的是他亲大爷一般。然后双眼居然眼看着要湿润了般,急急忙忙地往一号房跑了过去。
进到房间里,只见刘司令如戏台上的旦角般,哭喊道:“建伟哥!”然后往建伟的尸体扑了上去,被葫芦一把抱住,没能得逞!刘司令便一扭头,哭号道:“建雄……”然后居然朝建雄哥扑了上去。
好笑的是建雄哥居然很配合地站起来,张开双臂,一把搂住刘司令,两人嗷嗷地哭了起来。
我们几个站旁边看着,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瞅那模样,建雄哥虽然平时男儿气十足,但这一会应该是真情流露,毕竟亲兄弟。可刘司令这模样,就太夸张了一点。
我站一旁暗暗寻思:“刘司令和建雄、建伟他们难道是亲戚不成?”(私人企业在那年代,很多员工就是乡下亲戚。)
看他们哭了一会,我们几个站旁边,自然不方便吭声。就那样纵容着这俩大老爷们抽泣了十几分钟后,何队和黑猫,已经带着另外俩刑警以及法医老刘表情严肃地上来了。我瞅见何队双眼布满血丝。
大家都自觉地出了一号房,我站何队身边小声问道:“那瘦猴在医院怎么样?”
何队扭过头来,在我耳边也是轻声说道:“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这麻烦大了!”
老刘摸出手套,自顾自地套上,便往建伟哥走去。我看了一眼,扭头往房间外走去。何队在后面叫住我:“邵波,在这里看着吧,没事!”
我便扭过头来,却正好看见老刘抬着头盯我看着,眼神里都是鄙视。于是我对何队说:“我还是出去吧!免得打扰你们工作。”
25。
出了一号房门,脑子里面乱糟糟起来。并不是全部因为建伟的死,反而是为钟大队他们操心起来。一个嫌犯,几个刑警给看着,还从楼上跳了下来,摔成重伤。这报告要怎么写,情况要怎么给领导交代呢?
坐在五楼服务台前的沙发上,我自顾自地抽起烟来。建伟死了,我相信对我们在场子里并没有任何影响。因为相比较而言,建雄和我年纪相仿,也一向合得来。只是火龙城另外那位见首不见尾的股东,会不会接受建雄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倒是个问题。
正想着,刘司令从一个客房里探出头来,左右看,看到了我,依然还带着哭腔地喊道:“邵波!进来,建雄哥找你。”
依言进了那房间,建雄瘫坐在沙发上,莎姐站他背后,搭着他肩膀。见到我,建雄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邵波,我哥的死,估计场子里是瞒不住的,对外面注意好低调就是了!”
我点点头。然后建雄把身子从沙发里直了起来,对着我斩钉截铁地说:“邵波,你是警校毕业的,这次就算帮下建雄哥我了,务必把这事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刑警队那群人我信不过,也不愿意他们在场子里搞来搞去。”
我又点点头,说:“不是已经抓了那瘦猴吗?应该就是那小子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