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湛就这样牵着宋今纾走出雪霁轩大门,扶着宋今纾上了花轿后,自己打马走在了这支盛大队伍的最前面。
按照规矩,宋今纾本应先去金辰殿拜别父皇母后,再听几句教导。不过想来这十多年也没见过他们几面,他们估计也对此事不甚上心,所以连带着这一环节也省去了。
宋今纾不由得感到一阵孤独,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的话,她便能亲眼来看着自己出嫁了,那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娘娘,和宁公主现下已经出宫了。”一位丫鬟提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捏着肩膀,脸上不乏幸灾乐祸之色。
“如此甚好。就这样走吧,再也别回来。”那女人闭着眼睛,嘴角上扬,似乎心情颇好。
她还记得前几日自己去找永和帝,这才让这场婚礼少了许多礼节。一个贱婢生的女儿,凭什么和尊贵的公主们享受一样的待遇?她和那贱婢一样,挡了自己的路,就别想好过。
“陛下,臣妾近日身体不适。五公主出嫁那日,臣妾实在是有心无力,恐怕是不能参加了。咳咳咳……望陛下恕罪,咳咳咳……”李薏面容憔悴,不时用手帕捂住口鼻,咳嗽不停。
永和帝面上看不出喜怒,也没有过多表示,淡淡道:“罢了,你这些月操劳小五婚事也辛苦了,便让小五不必来跪拜了。”
“臣妾多谢陛下体恤。”
李薏走出金辰殿,扬了扬唇,脸上已经完全没了方才在殿内的那番病弱神色。
出宫后,萧云湛带着队伍声势浩大地前进。宋今纾坐着轿子巡完了整个建邺城,百姓争相一睹皇家婚礼的风采,街道两边集满了人,对着后面的聘礼和陪嫁又是惊叹又是艳羡。
这厢巡完城回驸马府已是傍晚。
之所以会是驸马府,是因为赐婚圣旨颁发没几日,有太监来传父皇口信,对宋今纾说此事匆忙,未来得及修建府邸,所以赐她先帝时期福安公主的驸马所居住的府邸,因为到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再住,也没有更换匾额,所以干脆用作她以后的住处。
宋今纾听李公公说完后,没有什么表示,心中却已经有了思量。
其实说好听点,就是时间不够,所以委屈一点。说难听点无非就是父皇并不想对自己多费心神,随便赏了个地儿罢了。
回过思绪,宋今纾感觉轿子停下来了,有人掀开了帘子,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声音第二次响起:“殿下,到家了。”
家?这是宋今纾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
她从来不认为皇宫是自己的家,宫里的人也没有把自己当成那里的主人。对于家的定义,宋今纾一直是模糊的,她一直以为,没有了母亲,哪里都不会是自己的家。
那这里会是吗?
还没来得及再思索,萧云湛便把宋今纾牵着下了轿子,立刻便有几个嬷嬷上来将红绸段递给二人,一人牵着一边,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红绣球,然后又引导着宋今纾去跨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