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敖天一直对着井口嚎叫,显然井底处是藏着什么,难道是有暗道,或者机关?手覆在墙面轻轻按压,因潮湿无阳光,井壁像渗了一层水气,凉凉的,并不坚实,若有暗道,墙壁体未必能支持暗道空心的设计,也就是说,隐匿元小延的地点,不是在墙壁后。难道是?南风靖看着脚下,用力地跺了跺脚。却是结实的。踩在井底的地面上,地面是结实的,且井底就这么一丁点地方,虽然离地面深,但井底就仅一人手臂的大小,空间有限,下手人扛着元小延,如何藏身?可敖天不会无缘无故地对着井底嚎叫,这口废井,必定是藏着什么。南风靖再一次摸探了井壁,这一次更加仔细,生怕错过什么,甚至拿出短刃敲打每一处墙体,可仍是一无所获。真见鬼了!一无所获,南风靖气得一拳打在井壁上。逗留的时间越长,空气越发闷热,南风靖没法子,只好摇了摇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先离开井底换换气。一路攀爬,上井比下井时可要困难得多,南风靖下井时没有察觉,这时才发现,他沿路攀上的井壁,竟是光滑异常,甚至连半点青苔都没有长。阴暗潮湿环境,井壁为何连一丝青苔都没有?南风靖生了疑,大嚷一声‘停’,让拉绳索的士兵们停止动作。“发生何事?”嬴启弘在井口处,俯身大声问道。“这里很奇怪。”南风靖应了一声,手覆在那光滑的井壁上,又把火折子点上,看周围附近的墙体,果然,只有这一侧的墙壁的表面是光滑的!发现蹊跷,南风靖感觉到处敲打井壁,发现里头有轻微的回音传出来。南风靖屏息细听,再次敲响井壁。‘噹——’有声音!墙壁里头是空的!南风靖瞪圆了眼,摇了数下绳索,待爬出井后,马上告诉嬴启弘自己的发现,又找来工具,与士兵们分绑三路,再次跳进井里。一个时辰后,井壁被凿开了,果然是空的!墙壁里并没有亮光,漆黑的一片,南风靖拿来火折子,往里头一照,元小延就正正躺在里头!“蠢蛋!”南风靖一看见元小延那张发青发胀,双目紧闭的脸,激动得大嚷了一声,整个人扑进墙穴。可刚迈出一步,还没走到元小延身边,不料脑后传来一阵剧痛,南风靖不禁闷哼,意识顿时变得模糊,伸出的手,却已无力抓住眼前的元小延,漫天的黑暗瞬间笼罩,整个人直直滴晕倒了过去。====================“听了钊王的话,你怎么看?”富丽堂皇的大殿上,翔国的当今皇帝靠坐在软椅上,手撑着椅柄,双目禁闭,眉心微拢,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态。站在皇椅旁的白发老人轻轻叹息,走到皇上身旁,手拿一把羽扇,慢摇出风,尖声细语,应道:“陛下,老奴愚笨,又如何能懂六皇子的意思?”康公公言罢,翔国皇帝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身侧伺候自己已有数十载的老太监,摆了摆手,“罢了,你这个老狐狸,哪道都不沾,问了也是白问,不过这也倒好,省了麻烦,朕反能宽心不少。”康公公低眉,恭敬地递上一盏茶,“老奴只知尽心伺候皇上,其它的事,哪怕老奴不说,皇上英明,想必自有定夺。”“定不定夺有何难,就怕有不安分的。”皇帝接过茶盏,略一沉吟,“先让魅影探探虚实,若查出事情当真如钊王所言,就传召世子吧。”康公公恭敬颔首:“奴才领命。”元小延醒来已有数天,那日在雷霆钧的府上,他被人迷倒,失去了意识,直到前些日子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听闻南风靖为了救他,似乎也遭到了攻击,但大世子福大命大,被人打晕后也能比他早几天清醒过来,马上又投入到雷霆钧的案子中去。醒过来不等于了无后忧,与南风靖被袭击晕倒不同,元小延是因为迷毒粉而晕倒的,林瑾年生怕这种异族传来的迷毒粉会有别的症状,勒令不许元小延离开房间。还是在南府次邸养病,侍候自己的人仍是娟子与大吉,只是这次,房间里总有一个人不时来悠悠荡荡。这个人就是传闻曾被南风靖所救,一直住在南府次邸的周念笙公子。这位周公子,单看身上的行头,就是一副贵家小公子的作派。不张口说话的时候,翩翩姿态,儒雅得体;可一张口,其实就是个爱唠嗑的,总爱啃着零嘴儿向大吉问东问西,唠得大吉直呼烦。有一回,大吉严厉正申让周念笙回自己的院子去,说这是南府少夫人的房间,总待在此地于礼不合。可周念笙不买账,他早就看出元小延是男儿身了,哪论什么合不合礼的,眼巴巴地盯着正喝苦药的元小延,“那院子只得我一人在,实在是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