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胆战心惊,也有些难过。
很多次我躺在床上时、吃饭时、一起上班时,甚至在做、爱时,都会静静地看着见月。
我都会在想见月他到底有没有残存一点他的自主意识,如果有的话,他是不是很愤怒,很难过。因为他的躯体变成了一具傀儡,被强迫着和他一点都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但我又希望他是有自主意识的,我幻想着他其实也是有那麽一点喜欢我的。
我有时候会盯着他的眼睛,渴望又害怕他再次对我露出那冷冰冰又摄人的眼神,而且他现在的瞳孔是深黑色的。如果,他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的话,恐怕会更冰冷,也会更令我难以接受吧。
影子的腹部曲线还在慢慢地向外扩张着,我摸着挂在我脖颈上的玉,心里明明知道有一种方法可能可以让见月摆脱这种局面,还他自由。
可我就是迟迟地不肯行动,在这种方法实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百分之三十的情况下,我还是不肯下手。
我告诉自己,这肯定是他设下的陷阱。玉佩是他给我的,就连他最脆弱的心髒也是他亲手送给我的。他肯定在试探我,试探我有没有又离开他的想法。
而且,他的心髒早就在之前我沉浸于那段甜蜜的幸福日常时,被我要求重新装了回去。
所以,对我而言,虽然我和见月之间几乎分寸不离,我也不好得手。在我碰上他胸膛的瞬间,他肯定马上就会发觉了。
于是,我一直在等待着时机,还是迟迟不肯动手。
其中有很多次做、爱的时候,我的手都会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的胸膛。但无论是左边的胸膛还是右边的胸膛,他都毫无保留地让我听到了来自他胸腔里的隆隆心跳。
我用手触着,头倚靠在他的胸膛上,鼻尖点着他硬邦邦的肌肉。我想如果我的鼻尖是利刃的话,在每一次做、爱的时候,我都能搅烂他的心髒。可惜鼻尖只是鼻尖而已,它只会被硬邦邦的胸膛、温热的唇舌亲吻着。
今晚我还是向往常一样,倚在见月的怀里,用鼻尖轻点着他的胸膛。
但今晚的月亮好圆,好漂亮,漂亮地就像我初次见到的见月。
温柔、疏离,可望而不可即,却十足的自由。
于是,我望着熟睡的见月,悄悄地取下了被扣在一起的半块玉,用手紧紧地攥着,慢慢地移动到了他的胸膛处,取代了我的鼻尖。
尖锐的半弯形的玉轻点着见月的胸膛,在森白的月光下泛着盈盈的绿光。而见月他睡地很熟,他长长的睫毛轻垂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我的手在发抖,我的心在砰砰地狂跳。
下一秒,我听见了锋利物品刺入皮肉的轻微噗嗤声。
我滞住了,想要收回手。
但当我离开的瞬间,我的手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