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花。”一直沉默不语的金茯苓突然开口。
大夫闻言望去,只见是位陌生的姑娘,连连点头,“是见月花,姑娘知道,莫非……”
莫非,是有见月花吗?
后面的话大夫没有说出来,他身在大夏最繁华的舟京城里,掌握着最灵通的药材渠道,仍是没有现成的见月花,眼前的姑娘又怎么会有呢,许是她曾经在什么书上见过罢了。
金茯苓朱唇微动,呼出一口清气,还是闭上了嘴巴,她的眼睛探向屋内,耳边是林姨娘凄凉的哭声。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心口,感受到一颗跳动的心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迈开腿上前。
金茯苓刚走了半步,便被裴空青拉住了手腕。
她转过头,便看见对方紧蹙的眉头,和眼神中无声的制止。
孔苕荣静静地搂着孔玉茗,看着金茯苓拨开裴空青的手,冲着她的师兄轻轻摇头,一步一步走到前面。
金茯苓停下脚步,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小葫芦,“我虽没有见月花,但是我的药丸主要成分就是见月花。”
她从小葫芦中倒出一粒棕色的小药丸,没有犹豫,将它递给面前的大夫。
大夫拿过药丸,仔细嗅了嗅,不过多时便喜笑颜开,“确有,确有。”
他确认了金茯苓所给棕色药丸中,确实有见月花后,立马唤出了屋内的药童,将药丸交给他,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
药童带着药丸离开,大夫则转身回到房间,此时孔相仍危在旦夕,片刻都离不开医护。
一声砰的关门声,又一次隔绝了屋内屋外。
孔苕荣拍拍孔玉茗的肩膀,后者很听话地站直身子,回到嬷嬷身边。
她上前握住金茯苓的手,闪着泪光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姑娘,“茯苓,幸好有你在。”
无论语气多么存着感激,无论眼神多么诚挚,无论动作多么亲昵,只有孔苕荣自己知道,她的心中只有冷漠。
她,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这样的事情在前世同样发生过,在她的十六岁生辰宴上,父亲突然中毒倒地。
那时的她手足无措,依靠着裴空青,没有任何主意。
父亲命悬一线,府中动用了一切资源,终于在第七日找到了见月花。
就是这七日,盛安帝决定南巡,本欲让丞相辅佐太子监国,却遇上孔绍松病危,便改了心思让太尉辅佐监国。
这便是一个开口,父亲病好以后,慢慢大权旁落,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丞相,相府逐渐走向衰败。
她知道金茯苓患有先天心疾,随身带着缓解心病的药丸,所以,她特意佯装吃醋,让裴空青带着金茯苓来到相府,参加她的生辰宴。
但她也并非重来一世便没有了心,她也同样知晓金茯苓有很多这样的救命丹药。就算她没有了,也会有人跋山涉水替她找来。
金茯苓,绝没有性命之忧。
所以孔苕荣便选择做一个恶人,骗来了救命丹药,让父亲能够马上醒来,接下监国的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