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温澄和陈流是没资格上桌,也没资格近前伺候的,终于有时间好好歇一歇。
俩人面面相觑,甚至都顾不得松口气,就赶忙叫人将消息传回家里去。
谁都不敢多说,只叫贴身长随将口信带到晚间才下值的当家人那里。
林福在暗地里一直看着,也没拦,只叫两个暗卫偷偷跟上。
这事儿瞒不过齐家和陈家,且看他们反应。
若是识趣儿,那就是前程到了,万岁爷手里缺能人呢。
若是不识趣儿,暴毙几个小官和纨绔子弟也不算什么大事,掀不起风浪。
*
齐家和陈家都还没得到消息,他们一行人就先往东城去看曲艺楼。
这回在马车上,胤禛一直拉着耿舒宁的手没放,摩挲了许久。
叫苏培盛诧异的是,耿舒宁也一直走神,由着自己的手被把玩,青葱指尖被揉得通红,都没什么反应。
他总觉得,这俩祖宗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下了马车,胤禛第一时间就在曲艺楼的对面,看到‘程’字布幡,是一家茶楼,里头有说书的,人进人出还挺热闹。
胤禛微微挑眉,看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暗暗点头,后退去查。
几家铺子对面都有程家,那就不是巧合,总得查清楚了那姑奶奶的心思才是。
这回却是有人抢在了苏培盛前头,还不是心思更缜密的陈流,是齐温澄。
他大半天时间都在为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担忧呢,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弥补,心思全放在皇上身上了。
见皇上的目光看向程家布幡,他难得脑子灵光,趁着耿舒宁去更衣的时候,凑到胤禛面前。
“那个黄爷……”
胤禛冷着脸扫他一眼,唇角微敛,显然不怎么待见他。
齐温澄嘿嘿笑着给自己一巴掌,“奴才嘴笨,但奴才有点真心话想跟黄爷禀报。”
胤禛淡淡嗯了声:“说。”
齐温澄清秀的脸庞一皱,压低了声儿:“黄爷是不是疑惑,为啥咱们购置的铺子附近,都有程家的铺子?”
“说起来也是表妹……咳咳,叫人为表弟心酸,这程氏,其实是奴才小姑姑的陪嫁,这些铺子都是小姑姑的嫁妆铺子!”
因为齐家和耿家都有人做官,朝廷律例官员不允许经商,所以一般都会将铺子放在妻子或者掌控着身契的奴才名下。
齐温澄脸上有点气愤,“谁知那纳喇氏嫁进耿家,竟然趁着表弟表妹还在齐家的时候,偷走了小姑姑陪嫁的身契,买通了那个背主的奴才!”
“偏偏纳喇氏说得好听,只说自己没见过身契,铺子她只是代为打理,以后表弟娶妻,表妹嫁人,凭着账册将嫁妆归还。”
“可谁知道账册水分有多少,反正大表弟是个好糊弄的,表妹……到时候嫁妆铺子归了谁还不一定。”
若不是耿佳德金不好糊弄,纳喇氏怕吃相太难看,这铺子眼下是谁的都两说。
齐温澄小心觎着胤禛表情,“表妹也知道拿回铺子没那么容易,左右是要开铺子,干脆叫他们开不下去。”
“只剩铺面地契,齐家也有嫁妆单子,她总是拿不走的。”
至于背主的奴才?只要表妹出宫了,收拾他们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