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到后半夜三点多,都吃不消了。候子年长他们4岁,回到酒店后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无感慨:“人到中年啊。”众人群起而攻之:“去你个中年。”订的大总统套房,够装下六人。在客厅又哈拉了半小时,真撑不住了,大家彼此回房,各摊各的尸!沈离跟李欢住了一间,洗漱上床关灯!黑暗中,沈离密切关注着李欢的呼吸。呼吸平稳,没有翻身,应该是睡着了。他也累了,沉沉睡去,却不知边上的人,一宿失眠到天明。失眠,痛苦的失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失眠。本来想长眠不醒的,可却被救了回来。再死,又没勇气了。所以下次,真的,还是找个楼,干脆的跳下来吧。翻了个身,朦胧的天光里,看到隔壁床沈离安静的睡颜,还有一点小呼噜,他很羡慕。元旦1号了,这种节日去景区那绝对是不明智的,一群男人也不好这口!何况在a市读了5年书,周围大大小小能玩的地方,几人都玩过了。商量过后,上午的行程安排妥当,大家先回了母校,看望了老师,和老师吃了午饭。下午,不知道谁提议,弄个派对,在李欢家,大家都举手赞成。于是,一行人浩浩汤汤,大采购了一番,奔了李欢家,布置起来,糙老爷们的布置也糙,花花绿绿的彩带一挂,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看着却好热闹,节日吗,也就图个热闹。沈离和杨军主要负责厨房这块,沈离是从小独立惯了所以厨艺不错,杨军则是超级奶爸厨艺自然不差。晚饭满满当当一桌菜,还有各种各样一堆酒,李欢的酒柜都给搬空了,他也是舍得,几千几万一瓶的酒,随便喝,想怎么喝怎么喝。结果就是,那些昂贵的洋酒,把大家都放倒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沈离半夜冻醒了,看着满屋子狼藉,无奈轻笑着摇头。点了下人头,没发现李欢的时候立马紧张起来。进房间找也没找到,最后,透过玻璃看到外面花园里正在抽烟的李欢。他开门喊:“欢子!”李欢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呛了口烟,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你怎么在这,还穿这么少,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候子的烟,拿一支来玩玩罢了,挺呛。”沈离略皱眉:“你以前不抽烟,第一次抽肯定呛,走吧,进去吧。”李欢把烟弹进了草坪里,勾住了沈离的肩膀:“走,把那几只猪先拖回床上去,这么睡一晚铁定得感冒。”元月2号,大家就都陆陆续续回去了,成年人的忙碌世界,相聚永远是短暂的。李欢不想回医院,沈离没法勉强,怕强迫他会让他内心产生抵触。正好医生也说,他没什么大碍了。身体上的病没大碍了,心理上的,那必须得治。可沈离和李欢说这事的时候,他的态度很是应付,只表示一定会去看,就以工作忙,挂了沈离电话。沈离被挂了电话后,眉头皱了半天,然后嘟囔了一句:“这就上班去了?”佳诺集团。武常林在12月的最有一天,成功签下了那三台机器的订单,这事儿李欢觉得意外之余又欣慰。合作方是一家新开的医院,在短时间内直接要了三台机器,手笔之大,背后的实力雄厚毋庸置疑。不过因为是新开的,所以对这家医院,李欢一无所知。武常林成了整个机械部的功臣。而李欢,因为在关键时候选择了旷工,自然少不得有声音说他是逃避的懦夫。而且这些声音还不小,其中以董事会讨论的最为激烈。讨论什么?讨论把李欢撤了。结果,徐子谦很坚持,武常林也谦虚的表示了自己还没这个能力,李欢器械部经理的位置,算是“保”住了。只是,李总再也不是那个团队信奉敬仰的李总了。李欢元旦假日过后,已经回来上班五天了,这五天,他的办公室很安静,他的周围更安静。同事们的疏远,轻而易举就能感觉的出来。而董事会本来就因为和大成集团的合作对他颇有微词,所以从上,到下,他都被架空了。那感觉,太难受了。李欢是个在工作上,很认真的人。他把他所有的热忱都给了徐子谦和工作。现在,徐子谦那边,凉透了。工作这里,也渐渐失了温度。他有种,怀疑自己存在价值的焦虑感。这种焦虑感让他产生了许多奇怪的幻想。比如,会不会有同事给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