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想到个事儿:“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问完,自顾自脸红起来,搞的好想在抱怨似的。“开会,手机落在了办公桌上。”“哦。”沈离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很想你。”低沉嘶哑的声音,毫不掩饰的述说着相思。沈离一怔。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呢?”他问。“不想。”沈离回答的很干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他上前挑起他的下巴。沈离直直的看进那双眼睛里。没有躲开,静静道:“不想就是不想。”想他这件事,他早就忘记怎么做了。刚离开冷墨白的那段时间,他过的很颓废,睁眼闭眼都是这个人,睡着醒着都摆脱不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要想他”成了生活必修课,因为他知道,被冷墨白支配的人生,永远都不可能重新开始。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把冷墨白彻底赶出了精神世界。然后,他如愿以偿的,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以前,想他是刻入骨髓里戒不掉的习惯。后来,不想他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没良心。”以为他会生气,结果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不过,在坐回沙发之后,他补充了一句:“有时间,我会验证下你有没有想我。”沈离脸刷的红了。“你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你以为我要怎么验证?用身体?”沈离别开头不看他,嘟囔一句:“无耻。”“我无耻还是你想多了?”冷墨白轻笑一声。“要不是你无耻我会想多嘛?”沈离回怼。冷墨白笑意更浓:“别说,你还真没想多。”沈离一怔,内心唾道:“果然无耻。”石洪升是晚上8点出现在病房的。彼时,李欢已经昏睡了快6个小时了。医生来检查过,没什么问题。石洪升从电话里只知道李欢进了医院,具体的沈离说到医院再说。等到了医院听沈离说了全部,跟沈离当时听秦秘书说的时候一样,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欢子那么开朗一人。”沈离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他家里那边我还没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石洪升点点头:“先别说,一切等等欢子醒来再说。——哎,怎么会这样。”沈离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李欢醒来,是9点了。眼神里一片呆滞茫然,沈离和石洪升喊了好多声他都没反应,吓的两人要叫医生。才叫了一声,就听见李欢轻笑道:“别忙活了,老同学们,只是好奇,我怎么还活着。”看了一眼墙上嘉禾医院的标志,又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冷墨白。他笑容更灿烂:“看来,我这条命,是冷总帮忙留下的,哎,这年头,活着不容易,想死都难啊,早知道跳楼得了。”这话说的沈离和石洪升慎得慌。笑着说死,不是慷慨就义的革命英雄,就是:有病。李欢显然是后者。冷墨白开口,一针见血:“抑郁症到什么程度了?”李欢想撸把头发,结果发现手上挂着吊瓶,于是手又安分放了回来,还是笑,笑的挺轻松,话却然人听着心沉:“呵,什么抑郁症,没那病,就是生无可恋了。”石洪升陡然拔高了声音:“欢子,什么叫生无可恋,我们这些同学朋友就算不值得你恋,你妹呢,你爸妈呢,你知道你那200万家里急疯了吗?你知道你爸妈和妹妹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你知道电话里你妈哭成了什么样子,她们都买了机票要来了,是我说我a市有小离在,让小离先帮忙找一下才把他们稳住,你死了,你爸妈还活不活,生无可恋??你说的容易,你要活着的人怎么办?”李欢终于不笑了,然后,侧过头去,背对着大家。少顷,他肩膀微微抖动起来。沈离鼻子微酸。一双手,搭在了他肩上。回头看是冷墨白。冷墨白对着外面示意了下,沈离吸了吸有点发酸的鼻子跟着出去。走廊里,冷墨白道:“抑郁症,最后一次诊疗记录来看,中重度。”把手机放到了沈离面前。上面是一份诊疗报告。沈离以为冷墨白说的那句“抑郁症到什么程度了”,只是根据李欢的现状得出的猜测。没想到是真的。“你怎么搞到的?”说完想到了冷墨白的身份,又很自觉道:“忘了a市是你的地盘。——所以刚刚,你都在帮忙查这个?”之前他一直在沙发里摆弄手机,沈离过去倒水时候,带了一眼看到一些文件图片,又看他时不时皱眉,还以为是处理公司文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