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雄性动物大概都保存着原始征服的野心和臣服的本能。面对需要仰望的无可挑战的力量,他们的血液烧着了。
吾王!
吾王!!!
王者骑着马,黑衣黑甲,不可一世。
历史故事中千人敌万人敌,毕竟是传说。当真的有人仿佛是话本中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兴奋了。
黑甲的郎君成为了最新的传奇。
王修润润色,增添一点修饰,京城流行,出了京城,天南地北,口口相传,他们用骁勇剽悍万军难当描述着三个字:
摄政王。
好冷啊。
真的是好冷啊。
全身的骨头都冻脆了啊。
大雪封天,没有活物,连枯树枝子都没有了。没有吃的,没有吃的,什麽都没有——只有饿得抽噎的孩童。饑民聚在一起,每天都有饿死的人,饿殍只剩松松垮垮的皮,一拉好长。
三四岁的幼儿,小脸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几家父母领着去交换,颤巍巍地被陌生人牵走。走之前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亲爹娘。
雪下好大。
深夜时鲁王府热闹起来。鲁王睡到大半夜忽然高烧,连连道好冷好冷。大承奉在屋里摆了三个大熏笼两盆水,几张棉被用汤婆子烫热了盖他身上,李奉恕还是在发抖。王修半夜打着灯笼奔鹿大夫家敲门,把人家一家人都敲起来了。鹿大夫颤巍巍地过来,一看,李奉恕右手作脓发胀,隐隐竟有腐溃的征兆。他心里一惊,连忙号左手的脉,号了半天一脑门子汗:“王都事殿下最近身体哪有不适?”
王修跑得气喘吁吁,急道:“他嗓子烂很久……以为只是上火了,自己买了点黄连泡水喝哪知道越喝越厉害,刷牙漱口水都是血……”
鹿大夫道:“臣不敢妄自做主,必须要几个同僚会诊,特别是内科的汪太医,殿下这脉象……有些兇险。”
王修眼睛发直:“不就是个伤口麽?怎麽还兇险?”
鹿大夫吩咐跟来的几个家丁赶紧打着灯笼去找几位太医,有一位还在宫里当值,得要摄政王的牌子。王修拿着牌子亲自去请。
几位太医到齐了会诊,汪太医白白个胖子,看着莫名安稳人心。他慢吞吞道:“殿下这心思很重啊。”
王修直勾勾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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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着急,继续慢吞吞:“心思重内火大的臣见过,但是没见过这麽烈的。殿下这脾气不好,不好,伤神,伤身,减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