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喆转头看林观远,“敢不敢进去?”
即使是猎人,有很多也依然惧怕这种大型虫。这是人类对虫类的天生惧怕感。
林观远微微一笑,“我等它出来。”
猎人们用一副“你谁啊?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林观远,谁不知道圣果蛉大人平常不爱出门,你是不是故意耍无赖啊。
但还没等桑喆说什麽,那两个开门的猎人立刻就跑了出来,有些紧张地小声喊着:“区长,圣果蛉好像有些焦躁。”
“焦躁?不对啊,今天不是刚咬掉一根胳膊吗?按道理应该安稳下来了才对。”桑喆皱起眉。
林观远听到他的话猛地转头看向他。咬掉胳膊?咬掉谁的胳膊?
有的猎人觉得情况不妙已经转头悄悄走了,其他想看热闹的猎人也都悄悄在往后退,只有林观远一动未动。
“堀喫堀喫”的声音不断靠近,也不断增强,地面的泥土和草叶都随着一阵风而颤动,从第一层的树屋里,冒出来一个狰狞的头颅。
那颗绿褐色的头颅上嚼吸口器不断蠕动着,让人觉得可怖又恶心,它的身形逐渐从树屋门口显露出来,庞大而又精巧。果蛉一被太阳光照到就有点晕头转向的,但它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林观远。
它拖着自己细长的绿色身体快速爬到林观远的身边,有些焦躁地在林观远身旁来回挪动,网状的绿色翅膀一开始是折叠起来的,这时已经慢慢铺开,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粼粼泛光,空气中的尘埃能够靠近却无法吸附在翅膀上,只能围着翅膀旋转,宛若一副艺术作品展现在林观远的眼前。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果蛉比独角仙还是好看一些的。
大家都震惊地看着围着林观远转圈圈的果蛉,看起来确实有些焦躁,但完全不像是要伤害林观远的模样。
桑喆瞪大双眼,不知道为什麽,他一时不敢让果蛉来找他。他确信果蛉肯定是认得他的,但是他担心果蛉此时可能压根就没看到他。
有猎人开始反应过来,“你说这果蛉翅膀呼扇呼扇的,脚步一跳一跳的,怎麽跟他妈求偶似的?”
霍林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怎麽他看上的人连果蛉都看上了?果蛉的审美跟人都一样了?到底是虫变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虫?他本就不怎麽灵光的大脑不合时宜地烧了起来。
林观远努力让自己脑海中的那团光源散发着平稳的微光,然后用手抚上了果蛉的翅膀。和之前的那些昆虫一样,果蛉立马就安稳了很多,甚至打算趴在林观远面前啃叶片。
桑喆忍不了了,“你……这是怎麽回事?莫非你之前未经我的许可去喂过它?”
林观远摇头,“没有啊,我说了,这就是我的异能。”其实他的异能并不能像莫尔加一样对昆虫进行控制和威慑,但是昆虫在他身边会变得亲人而平和。
但他没有具体说自己的异能还什麽,让他们猜去吧。他们是惯会自我脑补和夸大的。
果然,猎人们纷纷议论起来,“他这异能是能控制昆虫吧!真有这麽厉害的异能吗?”
“从来没听说过啊。但是这不咱们也亲眼看见了嘛。”
“哇,那他这异能岂不是最厉害了?”
这些话语刺到了桑喆的心,他担心落了面子,不肯自己过去,就喊过来霍林,“霍林,你也喂过圣果蛉,你去看看。”
霍林只得慢慢移过去,并试图像林观远一样用一只手去摸果蛉的翅膀,没想到那果蛉一振翅就把他给扇到一边去了,还滚了一圈。
“哇。”随着霍林的出丑,这些人群就更不淡定了。
桑喆却冷静了下来,要是这银发少年真的这麽厉害,那就确实不能寻常对待了,要麽收归己用,让他成为一个自己的大助力,要麽就得除掉,不然会影响自己的威信。
他笑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和蔼地看着林观远,但因其本身常年表情倨傲,脸生横肉,所以这种和蔼看起来也充满虚情假意,“看来你确实有点能力嘛。你对任何昆虫都能控制吗?”
“到现在您也不见得所有昆虫都见过,要说‘任何昆虫’口气有点大了。”林观远笑着说。
其他猎人:这个人说话就是单纯地不讨喜吧,他明明可以只说后半句,但非得加上前半句。
桑喆又指指自己的三儿子霍林,“你刚才说霍林欺淩你?但我看你身上也没什麽伤啊?而且再怎麽说,也要找纠议员或我来解决矛盾,你私自砍掉他的异化足不合适吧。”
“哈,”林观远指指那帮人,“他们这些人堵着等着抓我,我哪里来的机会去找你。再说我们不是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我就是这麽做的。”
有猎人不满意地跳出来,“你胡说,我们还没对你怎麽样呢,你就砍过来了。”
林观远对这些人的逻辑真是无话可说,明显的危险已在眼前,还必须要等自己真的受了伤害才能寻求帮助,起身反抗吗?
他转过身让他们看自己的后背,“怎麽没有伤害?他把我的翅膀扯断了,我隐形的翅膀。”
“什麽?!”
“你们看不到我的异化,但我的异能也展现在你们面前了。所以我有异化,而且我的异化都是看不到的,我隐形的翅膀被他扯坏了,所以我砍了他一对小细足不过分啊。”林观远义正辞严。
“你这也太……”不要脸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林观远又指着那猎人脚下说,“你还踩着我隐形的触手呢我告诉你,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