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蜜蜂都要骑到他脸上了,才开始大喊大叫。
然后瞬间就被林观远掐住了两腮,叫也叫不出来了。
“不要喊,你一喊它们就会攻击你。”林观远用眼神安抚尾叶,“看準哪里的蜂蜜比较多,只需要赶出来一部分就可以。用事先準备好的容易涣散蜜蜂的霸王花花粉把它们引到别处,然后就开始用刀把这一块蜂巢给割下来。下面放好木盆,接着流淌下来的蜂蜜。不用担心,我今天带你来就是让它们记住你的气息,只是切割一小部分的话它们不会特别攻击你。如果攻击你的话,你就跑。”
尾叶哆哆嗦嗦地拿起刀,一点点地割着,这不还是很有危险吗?但是,看着旁边站着準备随时保护自己的猎人,尾叶又生出一种这个活也不错的感觉。竟然有猎人保护他哎,他原来也可以这麽重要吗?
在这种巨大的割裂感中,他终于勉强割下来一块,清甜的莹黄色的蜜如流水般进入了木盆中,那一块蜂巢也如一块甜蜜的香膏在盆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蜜啊。
好想尝一尝啊。
林观远解开尾叶的面罩,割下来一小块蜂巢递到他的嘴边,“吃一块吧。”
尾叶觉得自己幸福死了,自己竟然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吃到蜂蜜的,而且他还是唯一一个非战力。
他可是非战力啊!
他幸福地张开嘴向林观远凑了过去,被林观远嫌弃地避开,“自己拿着。”
“哦。”尾叶接过来,将蜂巢块塞到了自己嘴里,难以形容的感觉,甜、香、黏腻的液体从那一块乳黄色的香膏中流出,受到牙齿和舌的挤压,在口中形成了一潭莹黄色的甜蜜的湖,他甚至舍不得咽下去。
在林观远和衆多猎人的注视下,艰难咽下后,他又开始咀嚼这甜甜的香膏,很有韧性,而且每咀嚼一下似乎都会挤压出埋藏在深处的蜜液,越嚼越香,尾叶觉得自己已经沉醉了。
林观远看着尾叶吃得幸福,点点头,“吃这麽一口没有对一个绝对弱者造成什麽影响,看来毒性并不大。”
尾叶瞪大眼睛,他刚才听到了什麽可怕的东西?
林观远说:“没什麽味了吐出来就行,蜂蜡不用咽下去。”
尾叶嚼嚼嚼嚼嚼,舍不得,继续嚼嚼嚼。
林观远在他背部敲了一下,他“乌拉”一声把那一团白色物质吐了出来。
脸已经嚼地抽筋了。
林观远本来有些不耐烦,但看他那个非常不舍的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无奈地笑了,“这个不好消化,不吃了。以后还会有很多,不用舍不得。”
尾叶点点头,然后又僵硬地回过头看他,“以后?你是说以后还是我来取蜜?”
林观远真心实意地笑了,“对啊。”
尾叶头晕脑胀地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占据了一整棵树的巨大蜂巢,以及飞来飞去虽然并不防备他们但依然非常带有压迫感的蜜蜂,大喊了一声:“不要啊!”
林观远继续说:“而且以后我就不和你一起来了哦。”
尾叶立马又开始痛哭流涕,他的眼泪真的如江河流水绵绵不绝,“为什麽啊?我真的不行啊,我害怕虫子啊。”
“你刚才不就在蜜蜂的包围中割下来一块吗?”林观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泪眼婆娑的尾叶,有些残忍地说:“你不改变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饿死。所有人都知道你最害怕虫,连同样害怕虫的非战力都能取笑你,因为你听到昆虫的名字就会开始发抖,因为你一直在告诉自己‘虫太可怕了!你最害怕虫了!’但是,你要明白,非战力应该比猎人更不害怕虫才可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接触昆虫。”
尾叶眼泪汪汪,看起来完全听不懂林观远在说什麽,倒是一旁的几个猎人眼神複杂地看向林观远。他们都是进化不完善比较弱的猎人,就跟霍林一样,进化出的一些昆虫器官并不强,很容易受伤。久而久之,他们就被队伍抛弃,只能自己组队去打猎。
但一帮弱势猎人很难猎到足够的食物,而没有足够的食物果腹,没有体力的话打猎就更困难,他们就陷入了恶性循环,只能靠着捡拾一些漏掉的昆虫尸体、给区长养殖昆虫、看门护卫等获得一些食物充饑。
但是那些工作都不像现在这样有一个规定好的固定的报酬,他们作为猎人的最底层,得到的报酬并不比非战力多多少,还经常干白工。
这个林观远带着宛如天降的进化能力突然出现,不光给了他们工作,还给了非战力工作,他到底想干什麽呢?
林观远看尾叶还在哼哼唧唧,就不高兴地说:“你要是不想采蜜也可以,那以后你就一点蜂蜜都不準喝。你要是采蜜的话,每次采到的蜜我都会单独给你一瓶。”
尾叶立马就不哭了,陷入了极为苦恼的纠结中,最后又看了一眼蜂蜜,舌头在嘴里刮了一圈想再感受感受那种甜蜜的幸福,可惜什麽也没有了,只剩下因为酸涩而流出的口水。
他终于哭丧着脸点点头,“好吧。”
林观远叹气,果然还是吃的管用啊。
说到吃,林观远又想起了莫尔加。
没有办法,来到这里以后几次大快朵颐好像都是因为他。而且这家伙把伊尔区当他家后院,采了他的头蜜,又留下了细致的采蜜方法,关键是最后还留了一句“蜂蜜好吃的做法我也有,但只能面授。”
林观远作为一个来自灾难还未降临之前吃过许多大餐的“古人”,非常不客气地在心底里嘲笑了一句,连油都不知道怎麽用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