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垃圾桶满了,霍川浓也不是个少爷养的,还是亲自把屋里的垃圾全提到外面倒了。巷子里有一把破长椅。霍川浓叼着烟没说话,蹦上去,蹲在椅子上,拿出火机一按,脑袋凑过去把烟点着。余光瞥到一个男生站在对面,能看见他从上到下穿的是校服。啧,初中生。霍川浓抬眸看了他一眼,捏出一根烟,缓慢开口:“给。”殷勋没接,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你是饶姐姐亲戚?”“饶姐姐?”霍川浓挑眉,随即嘟哝,“哦,你是说饶梨吧,我是他同桌。”“你是他同桌怎么大晚上从她家出来了?”霍川浓身子往后挪了挪,屁股抵在椅背上省些力气,抽烟的动作一顿:“怎么了?”他笑了笑,模样不是很正经,有点痞:“这么关心她啊?”殷勋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喉咙动了动,半晌,他问出一句:“你到底是谁,把话说清楚。”男孩子抿着唇看着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殷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地知道答案,好久没见那个开豪车的男人送饶梨回家了,他还暗自窃喜。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见男人打饶梨的主意。但他没想到,这才没安生多久,又冒出一个住她家的同桌。殷勋好半天没说话,也没动,霍川浓抽着烟抬起头,正对上他的视线。殷勋放低了声:“你不明不白地住在这里,不怕别人说闲话?”“巧了。”霍川浓把烟头往椅子上一摁,跳下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老子还就是听闲话长大的。”殷勋差点破口大骂:你他妈王八蛋!你不怕闲话,饶姐姐还要做人的!她都经历那么多可怕的事了!沉默两秒,听见脚步声,殷勋转头,才看到饶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殷勋僵硬地走过去,看着饶梨,声音有点哑:“饶姐姐……”饶梨没应声,直接把手机页面,举到他眼前。是殷陶通过饶梨的微信好友申请后,发的一大段的文字——殷陶说自己有事外出两三个月,叫饶梨帮忙照顾下殷勋。她从殷勋的同学那打探过了,兔崽子好像一直在网吧熬夜玩游戏。殷勋看完信息,分不清到底是失落多一些,还是窃喜更多。饶梨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得他心里一缩。太冷了,又犀利。殷勋突然觉得他可能一辈子也说不出那句话了。暗恋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卑微又难过。明知道结果,说不出也放不下。他有些绷不住,咬了下嘴唇,声音里有些置气的意思:“你是跟人同居了吗?”“我之前都没见过他。”殷勋有些崩溃似地闭了闭眼,含糊地指责她,“我知道我多管闲事,但是你太不爱惜自己了,随便谁都可以吗?之前是个老男人,现在是你同桌,我就每次这样看着,我想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殷勋喉咙快速滚了滚,背脊绷直,手指一根根蜷在一起,握成拳头。声音是揪心地难过,他觉得太委屈了。霍川浓本就站在不远处,听着男生这些话,下颏骨微动,忽然上前抬起手揪住他衣服,把他提溜到自己面前,沉着声音吼:“一个人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几把?”“你他妈装什么逼!”殷勋泄愤似地吼道,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你住她家想做什么?还用这种眼神看我,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睡她!”“……”霍川浓一僵,把人提溜着脚快离地,眯眼道:“你他妈是傻逼?”小男生人被他拎起来,眼睛通红,眼眶里一片湿漉漉的,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来了。殷勋抬手准备捂住眼睛,又觉得太刻意了,干脆咬着牙,眼睛瞪着他。霍川浓绷直唇线,手指松了松,想动手,又生生忍住了。“操。”他拧眉骂了句脏话,控制着力度甩开殷勋,指着饶梨质问他,“你不信我,也不信她吗?傻逼东西。”霍川浓见他眼眶又红了一圈,有些无奈:“老子不跟小学生一般见识。”殷勋不满道:“我明年初三。”“老子明年还毕业呢。”殷勋大着胆子说:“我也要跟你们住。”霍川浓又想骂他了:“住住住!住你二大爷,你在这旮旯没地住是吗?老子是被扫地出门了,你没见人扶贫是吗?我出房租的!”殷勋没好气地抵着他肩膀,往前推了推,硬邦邦地说:“那你住我家啊!我家大,三室一厅还有个狗屋,我姐的狗死了之后,狗屋就空起了,你住我家,我给你免费!”“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