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女的?”成晚霜咬牙恨道,“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不叫我动,我偏要动,就像你那个自杀的舞蹈家一样,你不是喜欢清纯的,我偏要毁了她——”“……”“她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谢晋只当没听见,平静地看着前方,眼眸里染着绝望又惊人的光:“那就试试。”“我会不会还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要是出了事——”“我让你们成家给她陪葬。”挂完电话,他沉默下来,趴在方向盘上,垂下了头。他闭上眼睛,似乎是觉得掩埋得足够深的伤疤,裂开了。所有以为能够忘记的记忆,都像是被成晚霜那几句话,撕了开来。那个他在国外去看话剧,认识的学芭蕾舞的女孩。多美好的女孩子。可他没有保护好她。他听到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带着哭声,喃喃重复着:“下辈子……下辈子我再喜欢你……”电话里有很大的风声,下一刻,是急促断线的声音。那时候他还在另一个城市出差,晚上看新闻才知道她跳楼自杀了,和他打电话的那一刻,她正站在三十层的高楼楼顶上。说完那句话,她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酒店房间一片安静。电视里的画面和主播机械的播报声音,平静得接近残忍。谢晋拿着遥控器呆滞了好半晌,突然捂着绞痛的腹部,倒在地板上,痛苦地流不出泪。“阿晋,有一个学芭蕾舞的女孩在骚扰你是吧。”“你不和她保持距离,我会赶走这只苍蝇哦。”在女孩子自杀之前,成晚霜曾经这样开着玩笑警告他。谢晋从没放在心上过,也忘了提醒她要注意安全。但当事情发生了,他才知道,成晚霜多么残忍。那时候,他找到成晚霜,揪着她的衣领,红着眼睛恨恨地问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还痴迷着他的成晚霜,仰着头看着他,弯起唇角,笑着跟他说:“我只是用你的口气约她去了酒吧,阿晋,你相信吗?陌生人递的饮料,她也毫不怀疑地喝了呢。”“……”“真是个蠢货,她喝醉了,被一群出来聚会的男生带走了。”成晚霜温和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下辈子……下辈子我再喜欢你……傻瓜,可我只希望你,这辈子好好地活着啊。谢晋抬起头,像是做了一个沉重又短暂的梦。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很暗,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他回过神,启动汽车,开出了车库。等阳光重新洒在脸上,他才觉得身体有了温度。此时,饶梨刚给他发了个定位。谢晋拿起手机扫了眼,发现她还加了一句:【我在,这里等。】他回了个字:【好。】下一刻,他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你一直都很坚强的吧?】饶梨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我意思是……这个世界有好多不好的事,要是你遇到什么事,你不会想不开就自杀……】他想了想,把最后两个字删除,换成【就放弃生命吧。】饶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问,还是回复:【不会。】【以后,永远,都不会。】【那就好】谢晋笑了声,那他也,再也没什么怕的了。作者有话要说:霍狗:强行出场不如开始饶梨觉得今天的谢晋有些奇怪,她说完那些话,看谢晋没说话,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冒昧了。咖啡厅这个点,人很少。他们坐在角落靠窗位置,阳光无法直射,从侧边漏了些下来,把他脸部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两色。长久的沉默后。饶梨端起马克杯,敲了两下杯壁,轻声喊他:“谢、晋?”谢晋叹息一声,藏在刘海后面的眼珠淡得疏漠,在反应过来的一刹那,笑意漾在眸子里:“嗯?”饶梨眨了下眼:“是不是,让你,很为难?”“不为难。”谢晋拿起饶梨进来就递给他的一堆检测报告,笑眯眯道,“想治好病,是为了霍川浓吧,那治不好了,你是不是就打算,你们之间就算了。”听到这话,饶梨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下。“治病和你在我这儿上班是两码事,花不花钱的,别动不动就拿你那点儿工资说事,哥哥不差你那几个钢镚儿,让我帮忙,就得听我的。”谢晋语气很慢,立场却很鲜明,“还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谢晋把她那些病历本装进文件袋:“不管这病治得怎么样,你没开始过,就不能单方面说结束。”“你得给人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