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很戏剧性地开始闪烁,衬得气氛更诡异了,谢晋瞥了眼她手里的资料,就听到饶梨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故意的也没事。”“……”“我的小美人鱼,你现在这态度,我是不是能理解成……你喜欢我啊?”“如果我,喜欢你……”饶梨顿了顿,也没多想,满脸严肃地警告他,“就刚才,你那样,现在你已经,进icu了。”谢晋忍不住笑了:“那我还挺幸运的。”两人之间又变得安静。谢晋张了张嘴,想解释,又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了句:“刚才那女人叫成晚霜,是我师姐——”饶梨听她的队友们说过,这女人是圈子里的女大佬。“也是我,初恋。”谢晋说。饶梨抬起头。“哥哥跟你说过吧,哥哥不是什么好人。”谢晋苦笑一声,“这么跟你说吧,我师姐很有背景,也知道我的底细,如果得罪她,我会死得很惨。”饶梨很认真地问:“那你还,爱她吗?”“爱?”谢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被烟雾呛得咳嗽起来,他笑了半天才停下,看着饶梨说,“小姑娘,哥哥不信爱情。”“也不信命。”他说,“我只信我自己。”“为了一些东西,我能出卖一切,包括自己。”饶梨一噎:“嗯,你挺,伟大的。”“……”……“咳咳咳——咳咳!”漫长的沉默中。饶梨收回神思,发现霍川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起了烟,他几乎是自虐式地猛抽了几口,呛得眼泪都出来了。霍川浓狠狠地盯着她,势必要一个答案:“饶梨,你喜欢他吗?”“你是不是喜欢谢晋?”他问。饶梨的语气透着一股老成的无情:“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重要。”他打断她,因为呛得咳嗽眼泪都还在眼眶里转着,看起来像只被伤了的野兽,“很重要,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关系到我的下半生。”饶梨语速飞快:“是,我喜欢——”“我不想听!”霍川浓在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面前退缩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朝外面走,“你别告诉我。”“你当我没来过,我什么都没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办公室。他不该来的,她的心就是冷的,不,她没心。霍川浓走出办公室,飞快地进了电梯,一路到了一楼,脚步不停地走出大楼,他躲到自己那辆车里。“砰”的一下。拳头攥足了力气砸在方向盘上,他根本感觉不到痛。他恨自己,恨啊,好恨。作者有话要说:吃瓜脸:狗哥,你恨啥霍狗:滚这才叫——踢饶梨微垂着眼眸,目送着那辆汽车咆哮着冲了出去,消失在楼下的道路上。一瞬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也在生命中渐渐消失了。坐回到桌前,饶梨一手抵住额头,感觉头疼症又犯了,她把从霍川浓进门前,就倒扣着的一个相册翻过来。是霍川浓曾经送她的那幅画。拉开抽屉,把相册放进去,目光却在触及里面一个长方形包装的礼物时停住。她拿出那份不会送出的礼物,解开礼带,抽出礼物。同样是一副画完了装裱好的素描图。阳光在天台切割下半明半暗的光影。清瘦的少年侧对着光,盘腿坐在地上,正垂着眸在画画,温暖的阳光泻在他修长的背影上,宁静美好。那么美好的下午,曾在她脑海里次次回放,于是,她在闲时画了下来。把记忆封印成画面,锁紧心底的宝藏箱里。饶梨抬起头,看着画面上的少年,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三天前去做身体检查,医生叮嘱她的话。“目前你这种情况,留下后遗症的也不少,我们建议以后你最好能够在家人陪伴下一起生活……语言功能在慢慢恢复,但记忆损伤是最大的问题,不保证随着年纪越大,大脑会不会出现其他问题。”“比如呢?”“比如可能今天发生的事你明天就忘了,也比如你会出现选择性的记忆丢失,总觉得想不起什么;更严重的是忘记一切发生过的人和事,忘记别人甚至忘记你自己,这都说不好。”“那医生,我以后,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这个……个人建议是得慎重。你找了爱人,你们相爱了你再忘记了你的爱人,对他而言,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不过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你,愿意与你相伴到老,也是幸运啊。”“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