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种垃圾还活着浪费粮食,还会继续为祸人间,她就生气!
她抬眸望着谢让,认真说道:“你总该相信我不是一个莽撞没脑子的人。与其阻拦我,还不如赶紧帮我谋划周详。”
“属下,陪寨主走这一遭!”徐三泰抱拳,缓声郑重说道。
叶云岫道:“经过白日的事,人多是不可能再靠近何家的车队了。你去挑两个骑术好、擅长隐蔽的人手,白日不曾露过面的,你们负责接应我。”
谢让道:“别忘了你白日也露过面的,你这身形,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叶云岫说:“那我就换回女装,正好戴帷帽也不会引人怀疑。”
谢让无声一叹。
沉吟良久,他终究拿起了笔,把这一路的地形、位置都画了出来。
“这里是磨山驿,这一路只有这一处驿馆,按脚程刚好能到,何家今晚必定在此投宿。”
谢让指着地图上标出的位置,沉声道,“徐三泰,你带齐二队全部人手这就出发,趁夜赶到磨山驿,埋伏在附近的山林中,不必出手,只做保障。若是寨主一切顺利,你们只管悄悄撤回来,若有变故,便全力掩护寨主脱身。”
“云岫,你丑时初再出发,等他们就位,下半夜人疲马乏都在沉睡,相对更容易行事。”谢让眸光深深地望着她,柔声道,“趁着现在,赶紧去睡一会儿,养足精神。”
第39章第39章百里截杀
从青阳镇到磨山驿约莫五六十里,叶云岫收拾停当,丑时骑马出发,一个时辰后便赶到了磨山驿附近。
夜色下残月如弓,星空寂寥,驿站旗杆上高高挂起的灯笼在暗夜中格外显眼。叶云岫驻马静立,路旁草丛中响起几声悠长的猫头鹰叫,一个黑影猫着腰悄悄奔过来。
“寨主,”徐三泰低声道,“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属下发现驿站院内多了几十匹马,必然不是何家的。这伙人不知什么来路,戒备森严,驿站周围都有人值守,属下就没敢靠近。”
叶云岫思索片刻,情况不明,只好决定等到天亮再说。
她把马藏在附近的山林里,自己悄无声息地靠近磨山驿,在距离驿站几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挑了路边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爬了上去。她望着斜对面的驿站观察一番,夜色中也看不到什么,便靠坐在树桠上闭目休息。
此处毕竟是朝廷的官驿,夜间来了两回人,皆为一人一骑,应当是传递军情的驿卒之类,很快就换人换马疾驰而去,此外一夜相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晨光熹微,驿站里开始有了动静。从叶云岫这个角度看过去,遥遥望见驿卒出来喂马,院里的马厩的确拴着很多马,打眼一看少说也有五六十匹,还有一辆青幔子、墨绿流苏的大马车,看着挺豪华的,这马车似乎有些讲究,可惜她不懂,谢让要在就能知道了。磨山驿不大,整个院子满满当当,院中则不时有穿着戎服的士兵出来走动。
何守庸那辆二驾马车也停在院子一侧,别的就看不到了,从这个高度被围墙遮挡许多,无法看到整个院子里。
叶云岫皱眉,难道谢让分析错了,何守庸竟这般脸大,昨晚官兵就已经来了?
要真是这样,那她也只能收手了。
天色渐亮,似乎没看到何家的仆役女眷出来活动。叶云岫沉吟片刻,招来隐蔽附近的手下,叫他们设法去打探一下。没多会儿,便有一个手下装成山民模样,身后还背着一捆柴,低头弯腰地从驿站门口走过。
恰好此时,几个家仆出现在院里,站在那里收拾何守庸那辆大马车。叶云岫推测何家这是要继续动身了,立刻溜下树去找她的马。她躲在林中等了会儿,对面却又没了动静。
“寨主,”徐三泰弯着腰一溜小跑过来,低声禀道,“大致弄清楚了,说来巧了,昨晚住进来的另一伙人听说是景王世子,人多住不下,没给何家足够的房间,何家大部分家眷随从改住在离此不远的乡间野店,就在前边半里多远,属下看到何家的马车了。”
太好了!
叶云岫心中一喜,立刻决定:“正好我也饿了,索性就去那店里吃个早饭!”
徐三泰忙道:“属下再带个人陪您一起,不然寨主一个年轻女子,独自骑马出行不合常理。”
“你昨日露过面,还是别去了。”叶云岫道,“再说我一个弱女子反而不引起戒心。”
“……”徐三泰张张嘴面色纠结,行吧,弱女子。
叶云岫带上帷帽,便独自骑马上路,坦然地从磨山驿门口路过。官驿不招待老百姓,果然是有官驿的地方必有野店,路旁几间茅屋,孤零零一家野店挂着个大大的酒旗,门口沿着路边停着一排马车,确实是何家的车队。
她在门口下了马,大大方方走了进去,门口何家的仆役恶声驱赶道:“去去去,不要来了,这家店我们包下了。”
“我又不住店,买个饭也不行吗?”叶云岫清越柔软的嗓音冲店里问道,“小二哥,都是常客,这半道上又没别的店,可还能卖个饭的?”
“卖的卖的。”店小二匆匆跑过来,向那仆役赔笑道,“出门在外行个方便,这位姑娘既是常来的,买个饭总归可以。”
小二招呼她走进店里坐下,店里早饭也没有几样,叶云岫便点了一碗粥,两个肉包和一个水煮蛋。
还好谢让心细,昨日给她带了银钱的。等小二送上饭来,叶云岫赶紧先把钱付了,不然万一回头打起来,短了人家的饭钱。
“姑娘就一个人吗?”小二放下碗盘问道。
“我家人随后就到。”叶云岫道。
她掀起帷帽前边的白纱,自顾自吃饭。她磨磨蹭蹭吃完饭,何家的人也没动静,索性就继续坐在店里等着。店堂里不时有何家的丫鬟仆妇下来,吩咐小二要这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