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证据!”赵月珠毫不退让:“珍嫂已有两个月的身孕。”珍嫂的亵裤都是赵月珠洗的。而赵月珠又是经历过人事的,自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妥。围观的乡亲面面相觑,男女乱性那可是要浸猪笼的。族长满头是汗的与珍嫂对视一眼,具是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赵月珠一指边上为王轩看病的郎中:“让他看看,珍嫂是否有孕,不就真相大白了么。”珍嫂已是满面惊恐,东窗事发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血液都凝固了,嘴上兀自强硬道:“一派胡言,族长都没有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族长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冷静,也不多与赵月珠废话:“绑了她们主仆二人,架起来鞭刑!”“我看谁敢!”人群中有人喝道。等她走出来了,众人才看清是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妇人,本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因眉头紧皱,平白多了几分气势,这是日久浸淫在豪门大宅里才有的威势,甫一站出来就唬住了在场的人。族长自问没见过这妇人:“你又是谁,何必管我王家村的闲事。”“赵府的吴妈妈,来接小姐回府的。”吴嬷嬷不动声色的挡在了赵月珠主仆身前。珍嫂失口问道:“怎么不是罗妈妈?”罗妈妈是钱氏的陪房,时不时会来王家村办些采办的事物,顺便交代交代钱氏对赵月珠的指教,吴妈妈则是赵月珠继母白氏的陪房。族长端详了她一会,突然恶向胆边生,今日已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如一下子都解决了,自己或许还有生机:“我们只认罗妈妈,你若执意纠缠,定也落不了好。”回府族长正要挥手让人绑了赵月珠她们三人,却看见围观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外头走进来五个面目肃然,腰佩长刀的青衣护卫,一个个都是蜂腰猿臂,直鼻阔口的堂堂相貌。吴妈妈眼睛一亮,认出这是赵府的护卫,转过头,哼了一声。落在族长耳朵里,这声就极为刺耳了,他额上青筋跳了一跳,心中只觉自己这个族长到头了。赵月珠斜看一眼那族长,挑眉对着李郎中说道:“李郎中,还不快替珍嫂看看,若我说的不尽不实,可不就冤枉了她么。”马上有人钳制住珍嫂,按住了她的手腕。片刻后,李郎中起身无奈摇着头说道:“的确是有了身孕。”珍嫂面色青白,想到自己的下场,心中弥漫起一层层的恐惧。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之人有目露鄙夷的,有满脸不屑的,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纵使是那些素日与珍嫂交好的,此刻也是远远躲在了人群后,生怕牵连到了自己。赵月珠笑眯眯的看向族长,笑容和煦,如春风荡漾,但看在族长眼里却无端涌起一阵一阵寒意:“族长,难道不问问珍嫂这孩子是谁的吗?”族长阴沉的看着赵月珠,赵月珠笑意更深了,压低声音道:“族长担心什么,横竖只要珍嫂不说,就没人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珍嫂一浸猪笼,谁还能赖到族长头上。”族长听到此话,心中燃起了希冀,话糙理不糙。族长神情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斟酌赵月珠的话,眼神也开始闪烁。他重重咳嗽了一声,吩咐边上的人道:“如此不贞不洁女人简直是王家村的耻辱,堵住嘴巴,关去祠堂里,择日再审。”原本珍嫂还有意遮掩,看见族长如此,心中就凉了半截,伸手指着族长,咬牙切齿道:“孩子”可惜她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已经被人堵住了嘴巴。族长是一个村子权威的象征,因此村民都不敢有异议,只是有人架着珍嫂走上了村路。王轩甚至已有些不清,自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而翠花扒拉了几下,深知大势已去,再挣扎也是无用,瘫软在地,活像一头待宰的生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遭遇了灭顶之灾,家不家,人不人。赵月珠带着香草和吴嬷嬷离开了。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吴妈妈带着侍卫抬脚就往马车走去。赵月珠却是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起近乎愧悔的神情。她心中知道继母白氏就在马车里,前一世她好赖不分,一而再再而三地挥霍白氏的慈母之心,不仅多番顶撞,更是任性忤逆。一厢情愿的认为白氏心存歹意,对自己的疼爱都是权宜之计,面上都是伪善,面皮之下都是算计,只是想要坐上当家主母的位子。而二婶钱氏才是对自己掏心窝子好的人,处处为自己着想,有些好的吃食也紧着自己,不像白氏,竟在自己面前摆母亲的谱,这个不准,那个不许。赵月珠就更愿意与二房的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