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忱这是第一次觉得有些词穷,因为宋闻璟这个人怎么说呢,很较真,看似没有脾气,却轻易哄不好,沈仪臣那些包养的小情儿得了好处,多大的事都能翻篇,他这过不去,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动作眼神里都透露着避嫌。
油盐不进。
一开始明明不是这样的,很乖的。
宋闻璟眼睛明澈,下睫毛很长,警戒地盯着应忱,跟他那只猫一样。
说着不喜欢他那个模样真是让人想要一口咬断他的脖颈。
应忱理亏,双手投降状说他长途跋涉忘记吃药了,他慢慢挪下床,而后发挥alpha先天优势,几步向前,一只手死死箍住宋闻璟的腰,另外一只手握着宋闻璟的后脑,一把将beta搂进怀里。
“我就看看你的伤,又不做什么?”
宋闻璟让应忱放开他。
他闻不到属于应忱的信息素,alpha和omega在公共场合是要严格佩戴信息素阻隔仪器的,现在为了方便,已经设计得非常日常款了,手环,耳钉,眼镜或是领带夹等等,宋闻璟能闻到的就是应忱身上那股常年使用的商务木质馥奇调香水,让他几乎比闻到信息素的omega还要应激。
应忱耐着性子去查看宋闻璟的后颈。
那地方肿起来了一些,缠绕了一层白色纱布,新旧伤口叠加。
他刚想伸手触碰,宋闻璟突然挣扎着推开应忱,转头就要出去,下一刻却被alpha勾肩顺势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压在了床上,宋闻璟本就一脸病容,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在应忱的压制下气得脸颊晕红,脸色倒没有刚才难看。
应忱跟圈地盘一样,把人按住,用被子把宋闻璟裹住,骑在他身上:“闹够了吗?”
宋闻璟彻底挣扎不开,惊恐说:“……我昨晚差点死了,应忱,放过我吧。”
应忱脸色难看起来。
“你甚至不能控制你自己……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的。”
宋闻璟死咬着下唇,他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出了血。
应忱用手指抵开他的牙齿,alpha现在对血有心理阴影,他一看到,就想到了昨晚宋闻璟晕过去,他触碰他时,掌心全是黏腻的液体。
病床上的人下巴又尖了,苍白又充满病弱感,好像再继续呆在他身边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应忱说:“宋闻璟,你真看得起你自己,不过是易感期刚好和你在一起,你就以为我非你不可了,愿意上我床的人大有人在,放心,我就算被易感期折磨死,也绝不会饥不择食再找你一个beta!”
宋闻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真的吗?那太好了。”
应忱怒火中烧:“就我不行吗?那个同样把你咬得鲜血淋漓的alpha……”
宋闻璟:“……那个时候没那么疼。”
应忱觉得宋闻璟笑得很刺眼,他从没对一个人这么无可奈何,软硬都不吃,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连说了几句好,就撤身离开。
宋闻璟在应忱离开之后,勉强又睡了一觉。
护士让他再观察两天,可宋闻璟坚持第三天就出了院,沈斯开的车,他对宋闻璟嘱咐:“您最近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最好静养。”
宋闻璟若有所思垂着眸,听闻应忱又接连飞到了兰市,他要上楼的时候,沈斯说:“应总希望回来就能看到您。”
宋闻璟看着他。
“他原话是什么?”
看着宋闻璟手背上的输液针孔,沈斯的眼皮跳了一下:“应总的原话就是让您……静养。”
宋闻璟:“沈秘书,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心虚了。”
应忱的原话是让宋闻璟别乱跑,否则后果自负。
沈斯咳嗽了一声,突然在车内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宋闻璟。
“这是应总让我交给您的。”
宋闻璟打开黑色的盒子,只看见一枚硬币大小,轻巧得可以轻松附着在手腕、颈部或是衣物的任何角落的高科技微型传感器,设计得很精致,与它数据共享的应该是一枚内置的微型处理器,将心率,信息素浓度转化为可读的数据,帮助omega或者alpha更好监控自己信息素的玩意。
可以设定一定的心率或信息素阈值,一旦超出这个正常范围,仪器便会开始提醒。
宋闻璟之前任职的精能有做过这方面的业务,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疑惑地看向沈斯。
“咳,应总说他可以控制自己,他对您有些抱歉。”
抱歉不像会是应忱能说出的话,他的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出身无可挑剔,家族财富积累深厚,从小接受着最顶尖的教育,如果说他的生活就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他总是那个主角,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转。在他的字典里,应该没有“对不起”这个词,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宋闻璟看着那屏幕上的数据有条不紊地波动着,怎么,应忱是要证明他去找别人的时候,能够控制住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