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喜欢的风格。取出长剑,拔剑出鞘,寒光凛凛直刺双眼,顾长安体贴地微微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果真锋利,我还愁这有了灵力却没有称手兵刃,显得十分不自在呢。”我赞叹道。“此剑何名?”“剑身刻着呢,既是铸给你的,便叫凌奚,谐音取字。”顾长安指了指剑身。“灵族熙玥,果然好名字。”我笑道。“凌奚,灵犀?”顾长安笑了笑没有答话,倒是我有些微红了脸颊。“时候不早了,若待会儿变故陡生,唤此剑之名,它自会来寻你。”顾长安伸手将一旁的盖头郑重地盖在了我的头上,随后又状似无意地挑开,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又有些不情不愿地将盖头重新盖在了我的头上。我心里似乎有一头小鹿迷失了方向,变着法儿的撒欢,胡乱将心海撞得叮当响。直到被长歌扶着上了车辇,我方能无所顾忌地将那方才顾长安不情不愿地盖在我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听着外间鼎沸嘈杂的人声,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从长歌那里搜刮来的糕点。车辇晃晃悠悠绕了大半座国都受万民相贺,终于算是在我睡着的前夕停在了云祁皇宫前的那片恢弘的广场上。我打起精神,盖上盖头,在云客的搀扶下从容走下车辇,因着只能瞧见盖头下这一亩三分地儿,便只能任由云客拽着我向前走。“你当真要跪那个杂碎?”云客轻声问我。“我膝下没黄金,忍得了一时,但恐怕他未必受得起灵族公主这一拜,拜托你和顾长安之后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我慢条斯理地说道。“煎炒烹炸你喜欢哪个?”云客笑道。“我似乎更喜欢生着剐,新鲜热辣。”我淡淡回应。“口味真重。”“彼此彼此。”我笑道。“承让。”走到高台之下,我从容屈膝行礼准备跪下,突然一双手制止了我的行动,我微微抬头,从盖头下面的缝隙里瞥见了一只带着白玉指环的右手正抓着我的胳膊。这个假的祁牧谌倒的确有自知之明,知道受我灵族公主这一拜是要折寿的。“你出身岚渊山,身份尊贵,不必行此大礼。”祁牧谌道。我点了点头。礼官走上前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弯弯绕绕的话,仿若一瞬将我拉回夫子学堂,仁义道德砸得我脑壳叮当作响。百无聊赖间,我突然便想起藏在母亲寝殿隔间的那一纸天上地下无可匹及的婚书,不知那红纸之上,是否也写了这些称颂温良恭俭、贤淑有德的场面话。大抵是有的吧。我笑了笑,眼前浮现的的却是顾长安那张好看的脸。心里那只小鹿似乎很钟情于走丢,四处乱撞得我很是无法控制。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大段大段的文字绕来绕去终于绕完,我同祁牧谌一前一后走上高台,祁牧谌依约将印册交给我,同时也将那只装着所谓魂玉的小匣子一起递到了我手中。鼓乐之声逐渐高亢,离我不远的云客示意我可以开始,高台之下的子民此刻当只能听见鼓乐,听不见其他任何交涉。我点了点头,只想说被顾长安和云客收买的鼓乐班子底气真足,这乐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我与祁牧谌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祁牧谌,骗人也要有个度量,如此拙劣的手段,骗不到我。”“我知晓骗不到你,等明日你我礼成,我自然将真的魂玉奉上,让你去救顾长安。”祁牧谌道。“此刻于万民之前,也需得装装样子。”呦,果然还没蠢到家,还蛮机警。但若到那时只我一人观摩妖族事情败露实在不够劲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还是喜欢凑个热闹瞧瞧。“是啊,披着一张人皮就以为自己真是这云祁之主了?你一个妖族还跟我讲诚信道德,真是不知廉耻。”我顺手将手中的印册丢给一旁被吓傻了的礼官。“我可不想和一只妖拜堂成亲入洞房,你应该知晓我的身份。我,你高攀不起。”“你……”那妖族似是有些惊讶,顿了一顿。“我说,自七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魔族倒是一直在摩拳擦掌、韬光养晦,人家耐得住寂寞养得了本事,怎么同样都是从那场大战中幸存下来的,你们妖族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我扯下头上繁琐的凤冠,终于算是把我的脑袋解放了出来。“附身于人本是妖族的本事,你技术不错,但心思不纯,装得出身份,却学不来气度。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要我同你回去么,发个拜帖让我斟酌斟酌便好了呀,何必费这么大功夫,丢这么多脸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