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走神恍惚一瞬,几乎要透不上气,指尖拽紧季见予的衬衣抠进肉里,在比心跳还要狂乱的呼吸中,季见予滚烫的话像烛蜡砸下来。
“我懂了。”
两双无比清亮的眼,同时能看进彼此的深渊,季见予僵木的唇轻轻落在她湿漉漉的长睫,苏冷瑟缩一瞬,忽然埋进他肩头嚎啕大哭。
“你神经病……”
季见予很苦涩地抱住她,像哄小孩,任由她闯进他井然有序的冰冷世界胡作非为。
他的破例,也只给她而已。
“ipho的奖牌你保存得很好,我知道答案了。”
颤抖的肩头停滞下来,苏冷没有抬头,哭得头昏鼻塞,可他的气息无孔不入,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她只觉得仓皇无措。
与他重逢、和他结婚,像一场博弈,她就算再次爱上这个男人也不敢虚张声势。
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足以瓦解她给自己的设防。
季见予很轻地吻她圆润的耳垂,嗓音低沉动听,发自内心的,“我得谢你。”
苏冷沉浸在自己的崩溃与恐惧中,不肯给他任何回应,但很羞耻的贪恋男人像少年的怀抱。
可她不知道,身边的男人也在煎熬,她苦的泪、甜的笑,甚至连哀戚的嘲讽与质疑,让他理智失守。
季见予精准的人生,鲜少有脱轨的失误。
伤害她,让她伤害自己,无疑于才是他失去自我的过程。
找不到人的四十分钟里,季见予被荒诞的恐惧蚕食,目睹她在灯红酒绿里颓靡散发迷人风采,多年前害怕她自残、不自爱、自甘堕落的危机感一朝爆发,他还是无法容忍苏冷受伤了难过了就买醉逃避现实。
可她这些年,受伤了难过了多少回?
开车赶去上岸的路途里,季见予兵荒马乱强迫自己回想起十年前的每一处细节。
除夕前一晚,她被父母抛弃,所以组局去了上岸,才有和阿力的合照。他也不在,游其森才会有机会送她回家,甚至游其森先送她去的,是他家。
目睹亲妈出轨初恋,发现男朋友十四岁就和女大学生玩暧昧,所以才有了在上岸和陌生男孩亲吻的偷拍照。
尤眉兰焦显平焦璐出席安成周年庆,苏冷是在上岸喝醉晕倒的。
季见予觉得自己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