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就知道他没回到之前文玉是怎么咄咄逼人的。
他知道她刚才那阵眼泪有委屈的成分。
但季见予无法拿捏她对焦显平出事的态度,这让他有些自我怀疑。
看到她站在柜子前对空缺的空间出神,他见鬼似真的想知道他曾经亲手给她挂上的代表他至高荣耀的奖牌下落如何。
这同样让季见予晃神。
后来没人再提不愉快的事,氛围尚可,结束时,季见予主动提出收拾残局。苏冷也没帮他的意思。文玉季宏风在客厅收看春晚,苏冷时不时看一眼灯光不算亮的厨房,季见予换上卫衣,休闲风,修长硬朗的完美身材依旧可见轮廓,他做任何事情都投入百分百专注,表情是厌世的淡漠,厨房装不下他这尊神祗。
苏冷钻到冰箱拿水果出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一句话都没有,季见予斜睨她一眼,“会洗吗,别浪费我家水。”
这人,莫名其妙。苏冷嘀咕一句“神经病”继续洗樱桃,冷不防被弹了一脸水,整个人跳起来,樱桃也红艳艳洒了一水池。
季见予有种捉弄成功的得意,自己笑了,死亡顶灯倾泻到他脸上,白俊干净的皮囊一点瑕疵都没有,像少年。
动静有点大了,春晚节目太无聊,文玉季宏风不约而同扭头,目光灼人,尤其是季宏风,喝了点酒上脸整个人很慈爱和蔼托腮看着厨房一对哪哪都养眼的年轻人。
苏冷又恼又羞,忽然捻起一颗樱桃塞进季见予嘴里。
明明没认真洗过,还掉进了有点脏的水槽里,但季见予还是顺从张开了唇,很认真地品尝。
“很甜。”
他笑意也变得黏着,苏冷脸更红了,匆匆说了句“那就好”。
后来四个人挤在沙发,季见予也正经盯着电视屏幕,小品类节目时,只有季宏风笑,还热情给年轻人科普这是谁谁谁,上过几年春晚。季见予翘着腿,时不时啜一口热茶,觉得实在聒噪,探头冲那头的苏冷打了个响指,没刻意回避,“什么时候回?”
苏冷本不知不觉听进了季宏风的解说,思绪徒然被打断,她一脸茫然,心头涌上一股不舍。
季见予也不会真正把这个决定交给她,抬眼看了眼表,说:“差不多了,雪越下越大。”
“也好,我也困了。”
季宏风见妻子发话了,难掩失落,但还是很快站起来走进里间。文玉送他们两人到门口,叮嘱王叔开车小心,又问他们明天初一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一幕一幕,让苏冷想起以前每年跟着苏南添回老家,她的爷爷奶奶也是这样送走他们。无非是期盼后生回来多吃几顿饭,默认他们会回来。有时候苏南添初一有公务,不能回,老人家又会追问“那初二呢”。
文玉又变成了红尘中人。
“明天不回了,大后天我要去英国,得提前准备。”
苏冷惊诧抬头,和文玉一样的表情。他从来没提过。
“行,蕉蕉总不会跟你去英国吧,有时间过来吃饭。”
母子俩都人情淡薄似的,没有太深的羁绊与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