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闯进书房,看到梁文正的第一眼,便知道此事是真的。
梁文正正在家里踱步,满面红光。
邹清许着急地说:“老师,三思,现在的朝堂是一滩浑水,你好不容易出来,千万别再进去。”
旁人看不明白,但邹清许明白,现在两派斗得太狠,荣庆帝想重新启用梁文正,将梁文正请回朝堂,甚至把他推到一个更高的位子上,复用重新秉政,其实还是想用梁文正来制约和均衡两党。
荣庆帝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平衡和牵制谢党及陆党,手里的棋子当然是越多越好。
邹清许坚决反对梁文正重返朝堂,他很清楚梁文正是去当棋子的,而不是去当棋手。
现在朝中暗流汹涌,一根筋的梁文正不适合去里面沉浮。
梁文正知道邹清许关心他,他微微蹙起眉头,“清许,你别看我这段日子在家中读书写字,作诗画画,好不快活,但我心里一直装着朝中的事,有时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朝中,这样就不会无力了。”
邹清许恳切道:“老师在家里安享晚年不好吗?这一路不能说艰辛,而是艰险。”
“我知道。”梁文正站累了,扶着把手坐在窗边的东坡椅上,悠悠地说:“大丈夫活一世,谁不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富贵险中求,我不求富贵,只求问心无愧。”
邹清许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梁文正油盐不进。
荣庆帝的一条命令让邹清许本来快好的病情和心情雪上加霜,邹清许又续了两天假期,他养病的这几日,泰王亲自命人去看他,还带了厚重的礼物。
闲来无事的贺朝去给邹清许解闷时,刚好看到泰王府的人刚刚离开邹清许家。
贺朝看得眼都直了,他羡慕地说:“你现在是泰王面前的红人啊,谁能有你面子大?”
邹清许往外瞄了一眼,对来一趟两手空空的贺朝抬了抬下巴,开玩笑说:“看病人你没点表示?”
贺朝把手缩进袖子里白他一眼:“你是病人吗?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吃得比我都多,你看你这小脸,病了一场都胖了,别猛吃了啊,吃肥了就不是小白脸了,小心别人看不上你。”
邹清许一听:“求之不得,梦寐以求。”
贺朝不和邹清许嘴贫,他看邹清许实在不像有病的样子,问:“泰王是不是真想入主东宫啊。”
话题敏感,邹清许关好门窗,“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贺朝:“关起门来说实话,锦王心太狠,人也不正,实在不宜坐上那个位置,泰王一直默默无名,人却是讨喜的,万一这事成了,你是大功臣,哥相信你的眼光和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