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地捏起一根小黄瓜,悄默声地放在了花卷侧后方。然后拎着垃圾袋慢慢退后。“花卷。”肖深蔚喊了一声。花卷习惯性地回头,然后冷不丁地看到了脚边的黄瓜,登时一个激灵,像是脚下踩了弹簧一般,顿时吓吓得一蹦。“咪哇呜——”被吓飞出去的花卷圆滚滚的身子先是撞上了身边的冰箱门,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一头窜进了猫砂盆里。肖深蔚的嘴角弯起来,心里头已经乐疯了。“喵——!”花卷晃晃悠悠地把脑袋从猫砂盆里抬起来,甩甩头,看向了已经开了门作势要走的肖深蔚:▽_▽肖深蔚看着脑袋上沾了猫砂还没甩掉得花卷:……噗。花卷(超凶):“喵——”开门,溜。“哗啦哗啦——”门里传来了挠门声。肖深蔚转过身假装无事发生,拎着垃圾袋下了楼。天气渐冷,猎物也不再好打了,城里开始出现了飞车贼,近日里已经发生多起飞车抢劫案件。只是肖深蔚万万没想到这事儿会落在自己头上。彼时他正拎着两个垃圾袋往街上走,这片街区只有那一个垃圾桶,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然后一阵发动机的“轰轰”声由远而近。身边仿佛一阵劲风刮过。肖深蔚只觉得手中一空。他有些迷茫地转眼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坐在摩托车后座上,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朝他比中指的背影。看了看还有不少距离的垃圾桶,又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肖深蔚沉默了一下。……该不该说一句谢谢?……但是,花卷如果知道自己的被飞贼抢走了,会不会生气啊……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肖深蔚心事重重地回了家。然而他没想到花卷是个从不记仇的猫。因为有仇它当场就要报。所以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坨橘色的炮弹直接腾空而起。花卷挥着小肥爪噼里啪啦对着肖深蔚就是一顿拍。被软软的肉垫糊了满头满脸的肖深蔚,被花卷的庞大身躯遮得眼前一黑。花卷知道到轻重,没亮爪子,没下重手,倒也没什么痛感。只是它太胖了,毛茸茸一大坨呼上来,挂胸口上有点超重。好在容允来得及时,他一手揽住了肖深蔚,一手捏住了花卷的后脖颈,把压着耳朵还在张牙舞爪的花卷拎到了一边。“花卷儿啊。”肖深蔚看着一副“朕要斩了你”表情的花卷,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的猫砂……被飞车贼抢走了。”花卷:“……?”容允:“??????”…………当肖深蔚和容允意识到需要存粮过冬的时候,天气已经一日比一日冷起来。城市里没了集中供暖,清晨出门已经可以看到人门呼出的白气。肖深蔚的体温又变低了。花卷几乎变成了一个暖手炉被肖深蔚天天揣在怀里。很意外,花卷从没有反抗过肖深蔚把冰凉的手塞到它毛茸茸的肚子下面暖手。即使每次它都会被肖深蔚的手冰得一个哆嗦。然后它就会甩甩尾巴,用“还不快快谢恩”的眼神看一眼肖深蔚,再动动身体把肖深蔚的手捂得更严实一些。平瀚海和唐邱来的时候,肖深蔚正裹着被子抱着猫,蜷在容允怀里,半睡半醒的样子。他们身边是一个半人高的铁桶一般的火炉,上面接着烟囱,通向屋外。这种早已被淘汰的铁桶炉子在丧末时代再一次发出了光芒。“真冷啊。”唐邱往手心呵了口气搓搓手,然后把手靠在了火炉附近。“今年有些冷得反常。”平瀚海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窗外看起来灿烂却没什么温度的阳光。以往这个月份还不至于冷到这个地步,但今年冬天似乎来得太早了些。肖深蔚睡得迷迷糊糊,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瓮里瓮气:“炉子上有焖的红薯,自己拿哦。”……就是少吃点,不然会放屁。……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在冰凉的空气里手捧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烤红薯,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经过异化后的红薯个头儿大得惊人,焦黑的外皮下是烤得焦黄的一层薯干。掰开一小块,里面黄澄澄的软瓤便腾腾地冒出热气,混着香甜软糯的味道直冲进鼻腔里。平瀚海和唐邱谁也没客气,一人捧着个烤红薯开始啃,撕下来的已经焦掉的皮就喂给了花卷。……可能这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挑食了。肖深蔚则在被子的遮掩下悄悄嚼起了红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