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的,为什么?三天后,倪又青抽走了容允一大管血。失血让容允的脑袋有些发沉,他苍白着嘴唇靠在肖深蔚的肩膀上,慢慢睡着了。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眼里都布满了血丝的容允,头一次在沉睡中舒展了眉头。他的手还紧紧握着肖深蔚的,紧扣的十指上,两枚戒指在夜色下发着莹莹的光。……肖深蔚将身体调整到最佳注射状态时,已经是又三天后。原本因为味觉失灵而难以下咽的食物,肖深蔚在这几天也吃得津津有味。当倪又青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进来的时候,肖深蔚指尖都在发抖。“……别紧张,会有用的,我保证。”倪又青摸出消毒水在肖深蔚的手臂上涂抹着。肖深蔚抖得更厉害了。“……我……我晕针。”肖深蔚颤巍巍地看着倪又青手里的注射器,目光落在闪着银光的针头上,额角有冷汗滑落下来。他捏紧了容允的袖子,喉结滚动着。容允握住了肖深蔚冰凉的手指,另一只手捂上了他的眼睛,将肖深蔚按在怀里:“一下就好。”倪又青:“……”肖深蔚的手指松开又握紧,艰难地点点头。手臂上落了点凉意。“嘶——啊——”肖深蔚的手臂一绷。倪又青:“……我还没扎呢。”肖深蔚脑袋埋在容允怀里,声音闷闷的:“……那你倒是快点扎啊——唔!”一管鲜红色的液体被慢慢推进身体。像是有一股灼热的暖流从手臂一点点逆流而上,慢慢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过去。肖深蔚苍白的脸颊第一次有了些许血色。倪又青收回注射器,把肖深蔚从容允怀里撕出来,看了看他的瞳孔。注射进身体里的药剂像是一团火,一点点蒸腾着肖深蔚冰凉的血液。肖深蔚的脑袋有些昏沉。他迷蒙着眼,眼神有些散涣地看着倪又青挽起了他的袖子。冷白色的手臂上蔓延的一大块青斑正一点点变淡,慢慢消退下去。倪又青点点头,拿出笔记本提笔记录着。容允握着肖深蔚的手骤然收紧起来,又慢慢放开。他垂头亲了亲肖深蔚的额角,眼里的情绪化成了一潭粼粼的春水。他等着一天等得太久了。倪又青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收起本子伸了伸懒腰往外走。为了这么一支巴掌大的针剂,她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我去睡会儿,有什么反应,你注意观察一下。”“好。”容允点点头道谢,揽着手软脚软的肖深蔚目送倪又青转身出门。另一边,肖深蔚蹭在容允怀里,却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烧了起来。“唔……好热。”滚烫的脸颊贴在容允的胸口上,肖深蔚眼里泛着雾气和水光,意识有些散涣。沉寂很久的心脏此时疯一般地“砰砰砰”跳动着,将炽热的血液不断送出。肖深蔚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身体软绵绵地使不出半分力气,意识昏昏沉沉地像是一叶小舟,在黑色的海洋里浮浮沉沉。他伸手扯住容允的领口,无意识地喊着容允的名字:“呼唔——容允——容允……”夹杂着浓郁薄荷香气的信息素味道从肖深蔚后颈上的腺体散发出来,带着仿佛致命的诱惑。容允身上的温度,对于此时热到浑身皮肤都透着淡淡的粉色的肖深蔚来说,有些微微的凉意。“……别闹。”容允捉住了肖深蔚作乱的腕子,被肖深蔚滚烫的体表温度吓了一跳。他将肖深蔚按回被子里,打算去拉倪又青回来问问怎么回事。哪知刚一站起,便被肖深蔚伸出手臂环抱住了腰,倒在了柔软的被褥里。“……唔……容允,我难受。”肖深蔚低声呜咽着,泛着红的眼睛里,盈盈的水光满到几乎要溢出来。容允身上淡淡的清香像是毒药一般一点点侵蚀着肖深蔚的神志,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拍打在心头。脑袋里昏昏沉沉,后颈突突地跳动着,空气里混乱而浓郁地信息素味道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在渴望些什么。这种渴望不同于先前对于食物的吞噬欲,而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如果非要找个具体形容,倒像是沸腾期的oga在面对伴侣的信息素时的样子。空气里的温度慢慢升腾了起来。肖深蔚半闭着眼吻上了容允的唇瓣。同样炽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混乱的信息素沸腾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容允废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出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敲响了倪又青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