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深蔚从没见过这样的容允。那个人正斜斜地靠在洗手台上,黑发湿润而凌乱地翘着,脸颊上还挂着水珠。宽松的浴袍敞着,只松松地系了条腰带,无端地投出一股子慵懒的危险来。空气里属于容允的信息素味道浓郁地让肖深蔚有点心里打鼓。他想起了早上被容允控着双手压在门上,种下标记时被对方信息素包裹着的那个瞬间。然后容允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怎么了?”肖深蔚摇摇头,被拉着手腕到洗手台前坐下。“呼呼呼——”热风呼呼地吹过来,一只手穿过肖深蔚湿漉漉的头发按在头皮上轻轻按摩着。肖深蔚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怕烫到他,容允总是用手拦在吹风机和他的头发之间慢慢地吹。肖深蔚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背后,垂着眼睛认真给自己吹头的容允,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膨胀着,把他的心脏塞得满满的。“想什么呢?”额头被轻轻弹了弹。肖深蔚眨眨眼,才回过神来发现头发已经被吹干了。他起身按着容允坐下,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别动。”容允愣了愣,然后弯起眼睛笑了:“好。”肖深蔚被这个笑容闪得晃了晃神,才抿着嘴唇,学着容允的样子轻轻揉着容允的头发,隔着自己的手吹。暖风扑在手背上,一开始只觉得热,没多久就把他的手背烫得有些刺痛起来。“好了,我自己来吧。”容允按住了他的手,拿过肖深蔚手里的风筒,拨着头发随便吹了吹,就切了电源收了起来。“中午还要吃蜜汁烤肉吗?”“……要。”“好。”容允伸手拨了拨肖深蔚被吹乱的头发:“去客厅等我,很快就好——嗯?”动作突然顿住,说一半的话被打断。肖深蔚抱着容允的腰,顿了一下又迅速撤开,垂着眼睛什么都没说,一转身跑了。容允举着手在原地,看着肖深蔚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弯起眼睛笑出了声。客厅里传来一声:“不许笑!”容允应了一声“好”,然后笑得更大声了。肖深蔚虎着脸跑回来,看着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撒了星辰的容允,愣住了。然后。“砰——”浴室的门被甩上,肖深蔚红着耳朵又跑了。……啊啊啊啊啊啊犯规了犯规了他笑起来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大雨下了没多久,天还没黑就已经放晴。空气里尽是雨后特有的清新的泥土青草味道。肖深蔚站在窗台上往外看了看,决定趁着天还没黑出去溜溜狗。炭头这几天被拴在车厢附近怕是已经憋坏了,天天扯着嗓子嗷嗷。宋溪送的罐头炭头很喜欢,所以肖深蔚一直没忍心告诉炭头那是狗罐头,而你是狼。肖深蔚跟容允打了声招呼,便牵着炭头出了门。然后他就后悔了。炭头宛如一批脱了肛的野马,开始拖着他在城区里跑酷,怎么拉都拉不住。大兴城内惊现狗溜人的奇观。最后肖深蔚怒了,纵身跳上炭头的脊背拽着它的耳朵,一把将它的狗头按在了地上。他捏着炭头湿润的鼻子,露出了尖牙,眼里翠色翻涌:“再闹,我就吃掉你。”炭头抿着耳朵夹着尾巴呜呜了两声,乖了。肖深蔚拍拍狗头,表示孺子可教,抬脚朝着夜市方向里走。那边晚上会很热闹,最重要的是有各种小吃。一路上肖深蔚满脑子都是夜市上的烤肉串炸鸡柳鸡蛋灌饼灌汤包,炭头也一直很安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的市民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肖深蔚觉得也许是因为衣服湿透了没干,穿了容允的衣服,所以显得格外帅气??直到他走到了夜市门口,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手里头狗绳的手感不太对。他心里头一突,转过身。手里牵着一条孤零零的狗绳,断口处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被咬断的。“?????????我狗呢?????”剁了小编丢了狗的肖深蔚此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难怪路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合着他刚刚是遛了一路绳子呗?就是不知道这次的大兴日报的鬼畜小编要怎么编排他了。关于喜提新闻头条这件事,肖深蔚已经麻木了。现在重要的是,夜市小吃街就近在咫尺,他是应该选择先去找狗,还是先进去吃呢?炭头那么蠢,不会被狗贩子抓去卖了吧?肖深蔚一边担忧着,一边走进了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