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纪跪坐于桌前,写信的手都有些抖。
他实在是过于害怕。
他不知道谢明究竟是不是失去了一身的修为。
那酒他喝得直接,但脸上又没有出现什么表情,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可偏偏他身上因为实力而透出来的气势又是真的。
莫纪从未觉得呼吸这么困难。
正强迫着自己写信的手别抖,前方却忽然传来了两道不慌不忙的敲门声。
那强行保持平稳的笔杆终究还是颤了一瞬,在那宣纸上晕染出了一块黑点。
不等莫纪问一句是谁,那脆弱的木门便被人一脚从外踹开,扬起了满屋的灰尘。
谢明背对着月光负手而立,笑得没什么感情:“我已经敲过门了,是你没听见。”
莫纪一哽:“你——”
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被谢明扼住了咽喉。
“我来找你,可不是来找你闲聊的。”谢明眼里涌起一股淡漠,仿若现在已经在看一个死人,“那酒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每说一个字,胸膛里的杀意便盛上一分。几个字说完,手便已经忍不住逐渐发力,把莫纪掐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谢明觉得自己需要找一个宣泄的理由。
莫纪原本挣扎的手捶了下去。
谢明瞥他一眼,理智也算是微微回笼。
在莫纪真的去西天的前一瞬,稍稍给了莫纪一点呼吸的空间。
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木屋里格外渗人。
莫纪的脸有些泛紫,他抓着谢明的胳膊,也不知怎的,忽然露出一抹笑:“你果然没有失忆。”
那酒谢明记得,他便是什么都记得。
谢明就这么看着他,又蓦地朝着莫纪笑回去。
由别人的视角去看谢明,大概不会有人觉得谢明的眼睛里仿若装着一潭死水。他总是不正经,无论何时,他眼里都带着股生动与灵气,即使已经过了十三年,但那股随性的模样仍旧和之前的时候别无二样。
没什么人能见到谢明沉着眼睛笑。
他若是这么笑,便代表着他要杀人。
“你现在……还有闲心关心这个?”谢明微微抬头,虽笑着,但眼里丝毫没有笑意,“看来还是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山上的木屋忽然塌了。
莫纪不知挨了谢明多少下用来发泄的脚,偷空呼吸的间隙,一片尖锐的模板直直扎到他颈边的泥地里。
离划开他的脖子,毫厘之差而已。
谢明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有些阴鸷:“硬骨头,踹起来都硌脚。”
谢明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那把蒲扇,笑了笑:“算了,我也不在乎你从哪里弄来的,我现在就把你捆去星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