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走过去,薛盛舟就叫住了他,他推门进去,他要做什麽?
……他为什麽要做这种自取其辱又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江渡忽然感到很痛苦,好像一下天崩地裂了。
过去的痛疼骤然而至,江渡握紧了笔,心髒咚咚咚的跳个不停,那一瞬间,他的心里起了风暴,无数的风从破口灌进去,他的心膨胀膨胀再膨胀,然后“啪”的一声爆开了。
江渡愣愣看着空白的日记本,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呼吸灯亮了一下,他打开手机,薛盛舟的晚安信息发了过来。
江渡没有点开,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全是茫然。
为什麽不说呢,江渡问自己,为什麽不说呢?
江渡在日记本上写下时间和天气,半是懵懂半是清醒的想,可是他要说些什麽,他又该怎麽说呢?
他不知道,他完全想不出来。
他也不敢说,他可以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吗?他不敢想象那之后别人的反应,他们会怎麽看他?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麻烦。
还没有表达,就预设了被拒绝,他不敢踏出一步,只能一边沉默一边退缩。
极亮的台灯驱散不了江渡心中的迷茫,他丢了笔,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第二天是周六,江渡依旧起的很早。
江睿早上十点的兴趣班,由江渡送过去。
随城九月的天还是豔阳高照,早上九点的太阳已经有毒辣的趋势。
“江睿,书包收拾好了没?”江渡站在沙发边问。
江睿和江渡一起的时候总是很乖的,闻言回答,“收拾好了。”
江渡拿过来检查了一下,书包里装着半壶水和零食,兴趣班提供午饭和饮水,不用多带。
书包不重,江渡在手上拎了一下,把书包还给了江睿;江睿平时出入都有爸爸妈妈帮忙背书包,江渡却不会事事都纵容着他,书包不重江渡是不会帮他背的,江睿接过来背上,没说话。
九点钟的时候江渡出了门,江睿和他一人打着一把伞,从高处看去,好像地上长着的五颜六色蘑菇。
对面五楼的窗帘正好“刷”的被人拉开,薛盛舟站在窗前,眼神一凝,聊得正兴起时却话头一转,忽然道,“等下!”
薛盛舟本来在和朋友们打电话,聊上次的照片,一拉开帘子,江渡已经带着江睿走出了楼道。
盛舟挂了电话,飞速给江渡拨了过去,响铃了几秒那边才接,“喂?”江渡的声音清澈,语调有些缓慢,带着犹豫和迟疑。
“喂!”薛盛舟已经飞速跑到门口,开始换鞋了,“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