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楚召淮反应,扶着梁枋就跑。
楚召淮陷入沉思。
他不是圣上赐婚的“楚召江”,在侯府王府到还好,若是捅到宫里,被当众发现岂不是欺君?
所以说姬恂为什么要带他去宫宴?
楚召淮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只好作罢。
他这脑子就不适合思考。
天还没黑,赵伯来唤他出门,王爷已在府外等候。
“怎么每次都在府外等?”
楚召淮嘀咕了声,戴好眼纱,慢吞吞挪着出了府。
姬恂仍然坐着那华美的车驾,瞧见楚召淮小心翼翼踩着车凳爬上来,放下手中一卷薄薄的书,伸手扶了他一把。
楚召淮乖乖坐好:“多谢王爷。”
姬恂垂着眼一页一页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信件,随口道:“把眼纱摘下来,不憋得慌吗。”
楚召淮将垂到下巴的眼纱撩起来往耳朵上一撇,只露半张脸:“是有点——王爷在看什么书吗?”
姬恂看到他这个模样,突然神使鬼差想起新婚夜,他用带血的鸠首杖挑开少年的盖头,露出少年昳丽茫然的脸。
姬恂收回视线,随意笑了笑:“机要大事。”
楚召淮赶紧撇开眼,不敢窥探王爷要事。
姬恂瞧着心情不错,唇角带着笑,漫不经心掀了一页。
那“书”的封皮手写着几个字——「腊月二十七王妃记注」。
仔细看去密密麻麻的纸上竟然是楚召淮今天一整日的言行举止,包括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午膳时只吃了小半碗粥的事儿都详细记录在上面。
璟王毫不避讳楚召淮,慢悠悠地看完,问道:“府中厨子午膳做得味道不佳吗?”
楚召淮:“啊?好像……没有嘛。”
姬恂问:“那为何就吃了一点?”
楚召淮并未意识到不对,神色带着点羞赧,也没隐瞒,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留着肚子吃宫宴,就只垫了些。”
姬恂手一顿,将《王妃记注》合上,随手搁在旁边。
察觉王爷眼神似乎很复杂,楚召淮还以为他笑话自己,干巴巴地道:“宫宴我会少吃,绝对不给王爷丢人。”
姬恂声音温和:“无碍,想吃就吃。”
楚召淮看他没嫌自己拿不出手,松了口气,高兴地一点头:“嗯,好的。”
车驾幽幽朝着皇宫而去。
天逐渐昏暗下来,即将过年,长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白日明明天朗气清,太阳一落山寒意便笼罩下来,朔风隐隐刮来,瞧着似乎又要落雪。
自从腊月开始,京城连落数场大雪,京外有地方甚至已闹了雪灾。
百姓匆匆从长街走过,忙着各回各家。
忽而,人群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