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说完这话笑容就淡了下来,惋惜的叹了口气,而后后知后觉的看向柳襄:“老奴多话了,姑娘莫怪。”
柳襄却笑着道:“无妨的,我没有关于娘亲的记忆,柳爷爷同我讲讲娘亲好不好?”
“我买了些香烛,想去祭拜娘亲。”
老管家这才注意到柳襄另一手提着的竹篮,眼眶顿时就湿润了:“好,好,老奴这就带姑娘去祠堂。”
“娘亲葬在何处?”柳襄闻言便道。
老管家道:“夫人葬在柳家祖坟中,在承福寺半山腰,那是开国皇帝赐予柳家的福地,今日天色已晚,姑娘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柳襄自是说好。
一路上老管家与柳襄说了些柳夫人的事迹,柳襄都认真的听着,很快便到了祠堂。
柳襄与宋长策各自上香祭拜。
柳襄不到半岁柳夫人就病逝了,她没有任何关于娘亲的记忆。
她幼时看到别的小孩子都有娘亲,她便回去问爹爹她的娘亲在哪里,每每问起,爹爹都要落泪,每年秋冬两季,爹爹都会在娘亲的灵位前摆上香烛让她祭拜,她渐渐的也就明白了什么,不再继续问了。
即便她很想知道娘亲是怎样的人,可怕惹爹爹伤心,也不敢多问。
从祠堂出来,柳襄忍不住询问道:“柳爷爷,我听爹爹说,娘亲是病逝的。”
老管家叹了口气,点头:“嗯。”
“夫人与将军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夫人自小就体弱,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别看将军粗枝大叶,但在夫人的事情上从不曾疏忽过,夫人十八岁那年,将军下聘求娶,成婚一年后才有了姑娘,但夫人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
“诞下姑娘后没过多久夫人就离世了,离二十岁的生辰只剩一月。”
老管家说着伸手抹了抹泪。
“将军实在受不住了才带着姑娘离开的京城,姑娘也别怪将军,这府中,京城到处都有夫人的影子,将军在这里过不下去啊。”
柳襄心中似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眼眶渐渐发红:“我从未怪过爹爹。”
老管家哎了声,拍了拍柳襄的手:“姑娘是个孝顺的。”
“我去准备明日姑娘去祖坟的用品,姑娘早些歇息,明日让春望给姑娘带路。”
柳襄知道老管家口中的春望是他的二孙子,柳叔的儿子,遂道:“柳爷爷不必忙活,我自己准备便是。”
老管家道:“姑娘可是看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姑娘放心,老奴精神气好着呢,姑娘头回去祖坟祭拜夫人,老奴怎么也得好生准备准备。”
老管家如此说,柳襄自然无法反驳,便道:“那就有劳柳爷爷了。”
送走老管家,柳襄折身望向祠堂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长策上前安慰道:“夫人知道姑娘回来了,定会很开心的。”
柳襄微哽的嗯了声。
她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娘亲与爹爹的羁绊如此的深,也不知道爹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见过娘前的模样。”
柳襄轻声道:“有一次敌军突袭,爹爹走得急,我看到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好的画像,娘亲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宋长策轻轻将手搭在柳襄肩上,无声的安抚了一会儿后,道:“明日我与姑娘一起去祭拜夫人。”
柳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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