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让越氏多给女儿银钱。这可都是军费!圣旨颁下,别的不相干的全都喜气洋洋,谁想他们这样的家里能出个传说中的贵妃!二娘在家里都快哭成瞎子了,抱着女儿不撒手,“我可怜的姑娘,才八岁,就要送去受罪!都是娘不好,没能生个弟弟来,好叫你免了这个苦!”大家都以为陛下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要不怎么说“皇帝老儿”。唯有叶玉杏琢磨着回头问一问刘象,难不成陛下也是个孩子?越氏能忍二娘这样不讲道理的哭,是因为她已经做了主,将大姑娘写在了自己名下,叫她喊自己娘亲。如此这般,即使她现今还没有子嗣傍身,她有个贵妃女儿,地位必定比什么时候都稳固。这也是八娘之事以来的后遗症。叶玉杏自从二娘的大姑娘要去做贵妃了,她就整日深入简出,不像以前,总在大娘子跟前蹦跶。金钗又疑惑,排揎她道,“六娘不去奉承大娘子了?侧妃不要了?听说那边热闹得很,七娘每日都去呢。”“她跟我比?”金钗抿嘴笑,“那还有八娘呢。八娘可是出身好的,娘也不怕么?”“怕得要死呢,别人都有机会,只这个八娘没机会,你放心吧。”叶玉杏闲来无聊,整日坐在屋里给自己的衣裳缝那种无缝的小兜,她说,“大娘子屋里来了那许多‘宫里’的人么,你数数,四个嬷嬷,十几个宫婢,还有连个不男不女的内侍,小小屋子钻进那么多人,我才不去受罪。”“十几个?整整二十八个宫婢,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金钗叹气,摸自己的胸,又掐自己的腰,苦恼道,“看着人家那些个身段窈窕的,我都觉得自己白活了。”原本沧州那里给刘象宣旨做鲁王时,就派了一大堆的侍奉,什么宫女太监之类,满满当当,就是专门教鲁王宫廷礼仪的,也有人。第二次宣旨要他女儿做贵妃,刘象自己有样学样,也要这么搞一搞,提高全家待遇,于是给“王妃”送了好打一些人回去。这算是口头给越氏定了王妃。他被孙正提醒了一番,不可乱送,也不能不送。于是刘象大手一挥,当真霸占了紫金行宫,那里头的宫女太监都集中在一处,挑选了长得好的许多人,连同封女儿贵妃的圣旨,全都送去常州。这些宫人在紫金行宫困守多年,好容易有了一线生机,哪里肯不侍奉鲁王家小?!只是真正来了所谓的鲁王府邸,发现,这所谓的鲁王府,竟然连紫金行宫偏远的一个小殿的大小都比不上!更闹人的是,这里的主子不但愚昧,且粗俗,实在不能叫他们这些行宫里见过世面的人有多少敬畏。因此,叶玉杏很不想去看人眼色,找了许多借口,反正就不去。她不凑热闹,不代表别人不想去长见识。那可是宫里的规矩,那些人可是侍候皇帝老儿的!于是,二娘原先在越氏身边的位置,一下子被冲击的没有了落脚处,那越氏日日被嬷嬷教足了规矩,总也想不起她。四娘就与二娘说,“你生的那个如今是个贵妃,他们还不来巴结你,真是有眼无珠!”二娘不受挑拨,却也难免心浮气躁。住在西厢的八娘却因自己的高贵芳华气质,偏叫那些人高看一头,大娘子在教导规矩的嬷嬷手里吃了几回亏,发现了其中端倪,往往叫八娘帮着她,这个那个的学着坐卧行走。谁知八娘愈是做得好,越氏愈为此憋一肚子气,她不要八娘这里侍候,那些嬷嬷偏说八娘的好,不叫她离开,着实把越氏磨得恨意连连。某一日,叶玉杏被来她屋里骚扰的七娘气坏了,实在吵不过她,只能从盘窝已久的屋里避出来,溜达到四娘那里躲清闲。可惜四娘去二娘屋里说话。四娘屋里只有后来添的小枣儿在看家。这样的“上进”,叶玉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带着金钗就去给王妃请安。可巧八娘才在嬷嬷的要求下,给越氏示范了怎样有规矩的沏茶喝茶,正是越氏心里恨,却不能叫人知道的时候。叶玉杏当着一屋子的人,大大方方给王妃道了万福,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反正她就是上前搂着越氏,亲亲热热道,“我说呢,怎么王妃都不叫我来打牌,原来是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我竟失宠了,我不依,王妃快叫来那些小蹄子来打牌!”越氏笑道,“惯会说玩笑话,没瞧见我正忙着呢?”有个嬷嬷上前来,面色耷拉着,低头福了福,说道,“这位小娘子说得没理,王妃学好了规矩,才能侍奉得鲁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