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杏把会弹唱的金玔,还有来了没什么言语、不爱做事的金绣送了出去,自己在屋里吵得坐不下,索性带着金钗,走去东院,瞧金玔她们住的新地方。也是替金玔撑腰。东院里几个丫鬟都住在了罩房下,苏氏不在,瞧着乱糟糟的。叶玉杏看着金玔二人不似受委屈,叮嘱了许多话,又给她了好大一只红封,便摇着扇子,往王妃那边去了。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正屋里欢声笑语。丫鬟掀了帘子,她走进去好奇地瞧。却见四娘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声惊呼,继而笑得前仰后合,这笑得弯了腰,忽然见六娘也来了,立刻对王妃笑道,“快看谁来了?送钱的财神爷来了!”“原来你们在玩牌!”叶玉杏摇着扇儿,笑吟吟走到跟前。平常四人牌桌,总有她一席。可今日她的位子上坐了个苏氏。苏氏也不起身,笑眯眯洗牌说道,“六娘来晚了。”二十三(下)就逃出六娘屋子……叶玉杏并不在意,就坐在了四娘身后,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侧着头笑道,“这正好,我的钱早就枯了,你来换了我,当真救我一命呢。四娘别说话,好好拿牌。”二娘认真看牌,没管这俩人机锋。倒是王妃说,“我乏了,六娘你坐我这里替我。”二娘瞥了一眼六娘,也放了牌站了起来,“我也不玩了。”说罢,就服侍王妃进屋喝茶歇息。四个人一下子去了俩,四娘先不高兴,把牌往牌桌上一惯,“我才赢了,你们就不来!没意思!”“久赌必输!王妃都歇了,你还赌什么,与我说话去。”叶玉杏于是拉着她也走了。转眼之间,牌桌只有苏氏一人。她温声安排,叫人把牌收拾好,一点也不生气似的。刘象此去沧州,都是船来船往,来回路上约有十天。他一回来,就好似成了忠臣,口口不离为国尽忠,要做个忠臣义士,甚至还敢对孙正说,要带兵北上围剿造反的贼子。孙正却不言语,凭他一腔热血,过不了几天自己就会怂了。刘象这样回到内院,又对越氏说了一遍精忠报国的血性之语。越氏服侍他洗漱更衣,然后吃了晚饭,只是疑问,“这一路北上,大兵过境得花不少银子吧?”又是只关心花钱!刘象顿时觉得无趣,撇下了越氏,去找会听话会说话的六娘。谁知才走到那院子,一时忘了七娘的本事,猛不防就被七娘扯去了她的屋子。七娘一时得势,次日送走了王爷,睡到了晌午才起来,吃吃玩玩,挑选今晚的薄纱衣裳,眼看日头西斜,十分得意的叫人去东院,要把那三个弹唱的丫头喊来,要她们立刻就过来,等会王爷来了,叫她们为王爷弹唱助兴。谁知小红去了空手而返,跪在地上怯生生说,“那三个丫头都说没时间。说什么奉了王妃的命,要为王爷生辰准备曲子练习,不得闲来这边。”“放屁!王爷生辰在四月初,现在是几月了,敢拿这谎话来打发老娘!定是那没名分的苏氏搞的鬼!”七娘大怒,冲去东院骂人。恰好刘象从外头进来,在王妃屋里被留下,与他说起了生辰开宴的事儿。孙正替鲁王出了个主意,把他的生辰改了改,改了个绝好日子,而鲁王自己的生辰,因事关大人安危,未免被小人拿来作乱,就此潜藏不用。苏氏在旁侍奉王妃,此时她留在东院的丫头哭啼啼走来,见着王爷在,吓得不敢吱声,立在门口,使劲抹眼泪,偷偷给苏氏打眼色。苏氏侍候王妃,见那丫头在那里做张做乔娇泣模样,便斥道,“不见王爷在此?这也是你哭的地方?快快退去!”刘象与王妃无什么话说,见着那个小丫头哭得憋红了脸,倒是有几分颜色,就叫人进来,“过来说,你是那个院子里的,怎么哭成这样了,有人欺负你?”那丫头是苏氏打家里带来的,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梨花带雨掩面哭诉道,“是七娘不忿丫头不听使唤,竟在东院里大打出手,连我们娘屋里看门的两个婢女都吃了一顿好打。”刘象听见七娘又骂人,没听出来那丫鬟嘴里的潜台词,只觉得天赐良机,与王妃说了一句,“你都瞧着办,我信你。”说罢,他就大步流星往六娘那里走。经过东院大门,听见里面七娘气势如虹的怒吼,刘象小心翼翼挪着脚步,待院子大门看不见了,撒腿就跑,一口气跑进了六娘那边的月亮门,连声吩咐人把这月亮门上锁。叶玉杏开着窗户乘凉,眼见着讨命鬼这厮来了,只能暗骂七娘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