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站在东院子门口张望,只见那该热热闹闹的洞房里,红彤彤的蜡烛孤零零燃着,院子里一个小丫头都没有,都不知道跑去哪里玩耍了。西边中间的屋子里传来女子嘤嘤哭泣声音。叶玉杏听着就觉得自己要心软,于是就说,“我不去了。”说着,不论四娘怎么劝,都执意回了自己屋子,蒙头睡觉。才睡下,四娘就跟着折返回来,进了六娘的屋,二话不说先脱衣服,然后窸窸窣窣爬上六娘的床,两人睡在一起说话,给她讲苏氏那里怎样怎样。她说王妃不喜欢苏氏,更因苏氏没有放妾文书,家里就不给她行九的排行,只唤她娘家姓氏,叫大家喊她做“苏氏”。后半夜叶玉杏都睡着了,那四娘还睁着眼睛,努力听隔壁动静。一直到早上起来,四娘神采奕奕地对六娘道,“七娘好手段,一晚上愣是没有把王爷放走!那苏氏白等了一个晚上,真叫人解气!”二十二(下)生生在叶玉杏屋里哭……“只听旧人笑,不见新人哭,”叶玉杏笑她,“你就为了个这不肯睡觉?”四娘倚在床上酸溜溜道,“六娘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觉得王爷睡在七娘那里挺好的?想我半个月前,还恨不得七娘一辈子睡不到王爷床上呢。”叶玉杏立刻捂住她的嘴,指着隔壁院里方向。她这里没什么隔音的,行动都能叫那边的人知道。四娘不解,六娘便把卧房外碧纱橱的窗子往外推开着,那边的七娘与刘象正在院子中间话别,听着七娘娇滴滴的撒娇声,搞不好她们这里的声音都能被七娘那个耳尖的听见。两个人一时闷声笑个不停。叶玉杏与四娘吃过早饭,四娘要回去睡回笼觉,就不留在这里,但叮嘱六娘再有什么,一定要去喊她来。想着屋里没什么大事儿,叶玉杏就送四娘一同出门,与浑身喜色得意洋洋的七娘撞见了。此时刘象早走去外边做事。七娘站在门口嗑瓜子,见着这两人人出来,便把瓜子洒了一地,一副不与你们见识的转身回了屋。叶玉杏想起昨晚听来的情形,欲言又止的,与四娘走了一路。她想问又不好意思问,——是不是刘象有s和的情趣?她有意无意偷听偷看了好几回壁角,每次他揍完人,都能很激动。听着动静根本就是真的打。可看七娘红光满面的状态,又好似没那么严重。一大早要来看热闹的,除了七娘,其余的小老婆都到了王妃屋里,都等着来看苏氏的笑话。那苏氏却是规规矩矩给王妃递茶,王妃不叫起,她就端着茶蹲着一丝不动,比起从前的八娘才端了片刻就弱不禁风的模样,这个苏氏简直做足了小老婆低眉顺首的样子。就是叫四娘说,这姑娘命不好,但凡没遇见那场祸事,就这本事,在丞相府里未必不能闯出个天地来。叶玉杏不置可否,“人家都做了多少年小老婆了,咱们与她比起来,一眼就望到底,没什么可比的。要么说,大户人家有头脸的丫鬟,比平常百姓人家的正头娘子都有气派呢,这些人自小惯会揣摩大妇的心思。她要是讨好不了咱们王妃,就是她故意不去讨好,而不是人家不会。”就在大家等着看苏氏笑话的时候,才用了不到两三天,她就把王妃笼络在手,因为出身京城,那浑身的本事比起久居紫金行宫的几个嬷嬷,说话行事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不止王嬷嬷,就是二娘都被挤到了一边。如此大约有十来天左右,王妃那里,二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哎呦了不得了!”四娘从二娘屋里出来,就冲到这里找六娘,给她说才听来的闲话,“你可知那苏氏多不要脸?”她如此这般把二娘说的重复了一遍。叶玉杏听说后惊讶极了,再三问,“她当真不到五点就起来给王妃请安?然后就在院子里站一两个时辰?我怎么记得这几日王爷都在苏氏屋里啊?”怎么做到的!七娘抢了苏氏的洞房花烛,打了一场胜仗,却杀敌一万自损二百五,病了好几日。刘象在。六娘这里吃了几天斋后,顺顺利利进了东院逍遥。四娘大口喝了茶润嗓子,“那可不,当真会咬人的狗不叫!”被议论的中心,苏氏每天晚上服侍王爷,白日里就在王妃那里陪着说话,她那嘴里各种京城趣事、贵妇八卦,简直信手拈来。叶玉杏赞为“江湖百晓生”。那苏氏从前在丞相府做惯了这些,不但不觉着累,反而精气神满满,她一心想要谋个侧妃,任王妃怎么差遣都不觉得累,样样都能做到王妃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