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氏怒目瞪向他来,刘象的硬气就消了一半,他把马鞭慌得往身后一收,强硬地问,“是谁使了人去喊麻婆来的?”越氏闲闲地说,“是我,怎的?”竟是大老婆干的?刘象那怒气就消得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于是撑着最后一丝坚强,大喇喇道,“那老东西被我赶走了,你有什么事与我说,往后不必叫那老东西来府里,专会害人。”越氏听了气得直骂,“你这个夯货,不干活就罢了,还给我专门帮倒忙,我这里请人来有急事,你却不与我分说就把人赶走?我是无能做不了这个家的主了?还是你想另寻高就,将我送还娘家去?!”见到越氏动了真怒,刘象慌得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她身前,舔着脸哄她,“好娘子,是我的错,我给你磕头罢。你要寻人帮忙,小的来帮你可好?”越氏听得眼睛一酸,哽咽道,“我膝下空虚,你连借口也不用找的。——我不过是请了麻婆来给六娘看一看,是否有了好事,你也千般万般阻拦,可见是不想叫我称心如意!”听她前面的话,刘象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好叫越氏再不要恼了他,然听后面这几句,刘象眼睛瞬间放光,转过头盯着旁边使劲吃饭的六娘一叠声的问,“你你你,你有了?!”越氏一脚踢在他胸口,把他踢了个趔趄,“滚,看你就心烦。”八(中)那七娘的惨叫声连绵不断……刘象干脆坐在了地上,大笑三声,爬起来将叶氏打横抱起来,也不管她如何抗议,就要将她妥善放在越氏这里的美人榻上,喜得不要不要的,“好孩子,老爷我这就去找大夫来给你诊脉!”叶玉杏挣着坐起来,娇娇俏俏道,“我还没吃完呢,那烧鸡才吃了两口!”“老爷我来喂你!”刘象大手一挥,派人差事宝贵儿去寻二道街有名的大夫,然后亲自将烧鸡的肉撕了一条一条,要来亲手服侍她。听见果然刘象是寻正经大夫,叶玉杏遂把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心在作势要服侍她吃东西的刘象身上。从前这种事儿在她屋里做惯了就罢了,叶玉杏可不想在大娘子这里叫大娘子看得厌烦,而且她又不是真的有孕。于是叶玉杏立刻下了榻,扭身藏到越氏身后,捂着嘴笑着说,“大娘子你看他,手也不洗就要弄那饭菜,单看他这么折腾,我是一口也吃不下了。”越氏叫她这么一说,也立刻恶心起来,捂着鼻子叫刘象赶紧走。刘象见她俩一齐嫌弃自己,干脆自己坐到桌边,乐呵呵地把那烧鸡吃完。好容易大夫来,叶玉杏重新乖乖躺在那榻上。可大夫左诊右诊,都是一个说法,“体虚,得补。”这样的结果在越氏心里,那满满的失落难以说清,坐在美人榻边沿发呆。躺在榻上的叶玉杏爬坐起来,握了越氏的手,“大娘子,这番是我没福气罢了。说不准咱们家的小少爷,是一定要从大娘子肚子里爬出来,那才是尊贵呢。”送走了大夫,刘象背手叹着气进来屋里。他听见叶氏说的话,不由得心里暖了暖,再看那小老婆大老婆手拉着手,两个人乖乖说话的模样,恨不能见她俩都抱在怀里一番疼爱。可是他不敢。等到晚上,摸着黑,刘象偷偷从下人走得小北门溜进了叶氏的院子。叶玉杏正在拆头发,听见外头响动,不多时刘象嬉笑着凑了进来,她顿了顿,从水银镜里看着他,继续拆头发说,“你又来做什么,我今日不想与你睡在一起。白日叫大娘子好一顿失落,你不去陪你大老婆,来我这里平白招人恨我。”刘象快速把衣裳脱了个精光,着意赖在她床上,只在肚子上搭了棉被,翘着二郎腿道,“我心里就爱你,她们谁也比不上你!”叶玉杏自当没听见他说什么。拆了头发后,金钗服侍她洗脸洗手,洗了脚,总也洗不完。急的床上的刘象伸着头往外看,一个劲问“好了没”。就在金钗给六娘擦干了脚,去外头倒洗脚水,刘象开心地赤脚下来抱起六娘要上床,隔壁忽然响起了乱弹琵琶的声音。叶玉杏笑得不停,双手捂着耳朵,脑袋甩得拨浪鼓似的,“哎呀,真是吵死个人了!”刘象一咬牙,“不管她!”说着,就要剥了六娘的衣裳。然而这屋里才有了些许气氛,隔壁的琵琶转了一调子,更加高昂前进,越发吵人,只把刘象的气势都给打断了。再而衰,三而竭。刘象气得不成,抓起裤子穿上,又披了一件衣裳骂骂咧咧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