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现在吃醉了,刚睡下。”
谢宇珩默了片刻:“去煎醒酒汤罢。”碧荷也正有此意,可郡主这里离不开人,本打算着让杜大杜二去的。
闻言,她应下:“是。”
屋内一片昏暗,好在院中灯罩里的烛火通明,不至于全然看不清,谢宇珩走进屋内,绕过山水屏风径直走到慕知意床榻边。
确实有清香的果子酒气息。
静谧无声中,还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
谢宇珩在床沿坐下,于暗夜朦胧中垂眸看了慕知意一会儿,随后听到慕知意口中似是在低喃着什么。
似乎是在说‘杀’。
她眉头紧皱,很是不安,像是就要哭了,谢宇珩凑上前,将手落在她额头上,人并未发热,他低声唤她:“意意。”
“意意。”
慕知意口中安静了,却是没有醒,谢宇珩无奈叹气:“这是吃了多少酒?”又一想到她为何会吃酒。
谢宇珩神色很是复杂。
恒阳侯府内的事他已知道了,往日遇到了这种事,她总会去东宫里待着的,今日她来此,是她心情不悦。
若非今夜他邀了两位皇姐来此,还有他的事要做,便可在此陪着她。
上回春日宴后,姜美人被他母后罚了禁足思过,自那以后。
安帝已不再宠幸她。
既然没了一个,自然是要补上的。早些日子,他便命人在江南寻了数十位温婉秀丽的美人,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送入宫中。若他来进献,意图太过明显,只能借两位皇姐的手送入宫。
不仅如此,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
怀瑾已经去了水坪镇,别苑这里今夜也会有一场刺杀,上月初,大皇子奉命前往林州剿匪,虽然大获全胜。
可他在剿匪途中,以平民百姓为诱饵,身为皇室子弟,此举已大为不妥,若他能确保百姓性命无虞,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在这场剿匪中。
死了数十位百姓。
这件事虽被大皇子封锁,却有一猎户身上有几分功夫,趁夜逃出守卫的看护,独自一人前往京城。
为其妻女伸冤。
而这猎户,如今正在这座别苑中。
消息已经放出去,今夜大皇子的人必然不会留下活口,这场刺杀须得闹到人尽皆知,他的这两位皇姐,有这个能力。
谢宇珩又唤了慕知意一声,见她睡得沉,俯身拖住她腿弯,将她拦腰抱起,径直往寝殿内博古架后行去。
谢宇珩在博古架中间第三层的一本《道德经》处用指节敲打了三下,面前白净的墙面转动,现出地道入口。
慕知意醉了酒,待在这里太不安全。
由此处入地道,行上一刻钟,有一间地下暗室,是他的私密之地,这座别苑内,屋舍百余来间。
除却慕知意居住的这里,能通往暗室的路只剩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