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允:“郡主问便是。”
慕知意很是为难:“可事情有些私密,无法当众宣之于口,怎么问?”此刻在马车车厢内的一尘面色相当精彩。
私密事?
什么私密事!
普山寺那夜可就公子和郡主二人待在屋内。
而且听郡主这语气,隐隐有些暧昧。一尘只想赶紧出去,让郡主进来,可他家公子不发话,他也不敢吭啊!
默了片刻,裴清允再度开口:“郡主进来罢。”一尘如释重负,急忙钻了出去,还不忘对慕知意说了句:“郡主请。”
风吹雨潲这么久,慕知意身上确实有些冷,走进车厢后,瞬时觉得舒服了。
裴清允的马车不止外在看起来奢华,里面的一应布置也很雅致。
小几上的配饰皆是以竹雕刻,就连车厢木板上的挂件也是竹子制作而成,里面隐隐显出些微的清新竹香。
裴清允正襟危坐,修长指节间握有一节刺楠竹,右手指腹间是一把精致的小刻刀,正垂眸雕刻着什么。
小刻刀微转,勾勒了一下后,他抬眸看了慕知意一眼,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郡主要与裴某说何私密事。”
裴清允知道。
她在打诳语,根本无事与他讲。
适才一尘打开后车门往外递油纸伞时,他抬眸间看到慕知意在后车门外,缩成小小的一团,像雨夜里,那只需要温暖的画眉。
于是,他就让她进来了。
慕知意确实是随口一说,想看裴清允到底会不会让她进来,如今裴清允问了,慕知意就想了想,从袖袋里取出一颗棋子放在小竹几上:“那日拿了你一颗棋子,还你。”
对于慕知意那日顺走他一颗棋子的事,裴清允很是不能理解,他的那副棋是他亲手取上好的佛肚竹制作打磨而成。
已陪伴了他数十年。
被她拿走后,他当夜已上榻歇下,心中不安,又起身做了一颗出来。虽色泽大小一般无二,却不能让他感到满意。
现在,慕知意将那颗棋子给他放在小竹几上,裴清允下一刻就抬起冷白指节将棋子捻起,收进了棋盒中。
问她:“一颗棋子与你无用,郡主为何拿走?”
他向来情绪不显露于色,好像永远都是那副温和清隽的面容,而此刻,慕知意却在他神色间看到了些别的情绪。
慕知意打量了他一下,乌眸微动,随意道:“于我是无用,可有的是人想要,裴枢相的这颗棋子若在京城世家贵女中叫价,怕是能值白银千两。”
裴清允未理会她的这句话,垂眸继续雕刻他的刺楠竹。